心如止水 210
一個頭髮披散的男人身著粗布衣裳守在自己的攤前,頭髮彎彎的,似曾相識。
他埋首,看不清他的模樣,今天賣了些魚,他將碎銀收好。
突然,兩個男人過來二話沒說就踢了他的攤子,還罵道:「這人的魚不新鮮!千萬別買他的魚啊!我們家人吃了拉肚子呢。」
彎頭髮的男子沒有動氣,只是將一個個掉在地上的魚撿到筐子裡去。
兩個男人見圍了人,都聽見他們說的了,便甩手走掉了。
麻嬸過來和他一起撿,還有她的小孫女小天香也一起。
「小巖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麻嬸見多了找事的人。
「不知道。」被叫做小巖的人淡淡說,他一抬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眸子,竟是欒傾痕。他看小天香撿得手上油油的,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擦手心:「小天香真懂事,能幫小巖哥哥撿魚了。」
「天香喜歡小巖哥哥,將來長大一定要嫁給大哥哥。」她不過才六歲,而且從來沒有看清過小巖的臉,可就是喜歡他。
麻嬸的兒子媳婦出海都死了,只留她們一老一小相依為命,她將閒置的房子租給了三年前從海上飄來的小巖,他當時受了重傷,麻嬸不忍心見死不救就賣了家裡的雞給他買藥。
幸好他身體好,恢復的很快,不過朝城大概沒有人見過小巖的臉,只有麻嬸知道他是怎樣的驚為天人。
「小天香也這麼喜歡你,依我看,你也該娶個老婆了,還能照顧著你。」麻嬸沒了兒子,已經把他當作兒子來疼了。
欒傾痕低頭:「哪有錢娶妻,何況……」何況他的心中彷彿已被一個人佔據,他閉上眼睛的剎那,那人會一閃而過,然後,他什麼也記不起來。
聽大夫說,受傷的他被海浪推到一塊岩石上,流血不止,可能就失去了記憶,這也是為什麼他叫小巖的原因。
麻嬸拉拉他:「今天回去吧,別賣了。」
小天香牽著奶奶的手,另一隻牽著欒傾痕的:「大哥哥我們走吧。」
欒傾痕笑著說:「好。」頭髮遮的他只能看到嘴唇了。
聶府
聶文與夫人王鳳飛坐在大廳內,剛才踢了欒傾痕魚攤的兩個男人站在廳中。
「老爺,我們教訓了他,過不幾天,相信他不敢在朝城立足。」
「嗯,好!繼續去破壞他,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呆在朝城!」聶文狠狠的放下茶杯。
王鳳飛勸道:「老爺,別生氣。」她微微笑過,嘴角還有梨渦,雖上了年紀,但風韻仍存。
「我能不生氣嗎?你回房裡好好勸勸惜若,她若不聽話進宮選妃,我就……」他氣得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好好,我會勸女兒的,不過,我倒有個好主意。」
「什麼?說來聽聽。」
王鳳飛讓兩個下人退下,只剩他們兩人時說道:「瑤珈呀,她長得不比咱們女兒丑,又生了對桃花眼,直勾男人魂兒,不如讓她幫個忙,去和那個賣魚的演一齣戲,咱們可以帶女兒過去瞧瞧,女兒一定就死心了。」
「可是……這樣好嗎?她畢竟是唐大恩人拖我們照顧的啊。」他嘴中說的是唐壽,好多年前,唐壽救了他們一家子,是他們的大恩人。
「哎呀,我又沒說讓瑤珈去賣身或是做敗壞名譽的事兒,只是讓她去勾引一下賣魚的,你不用多想了,就這麼定了,我來和她說。」王鳳飛自覺有分寸,她拍桌子站起來,說去辦就馬上去辦。
聶飛長歎一聲,希望女兒能懸崖勒馬,他一生成為商人,也受不了少官員的氣,所以特別希望能沾上官邊,聶惜若年紀不算小了,本來幾年前也曾去參選皇后,可惜在第一關就落選了,他曾懷疑是惜若故意敗下來,結果被另一個姓聶的女人爭去了皇后之位,可他不知道那姓聶的皇后就是聶瑤珈。
如今當今皇帝好不容易決定納妃了,女兒這裡又出了狀況,真是快把他氣死了。
王鳳飛先去了女兒房間,結果不見人,她想,壞了,一定又去找那個賣魚的了,不如現在去找聶瑤珈,讓她幫忙解決此事。
一家破舊的小院,一共有三間土房,麻嬸要燒菜的時候才發現沒有鹽了,於是讓欒傾痕去買。
欒傾痕快步奔向鹽店,和街上的人偶爾碰撞,因為他著急小天香正等著吃飯呢。
聶瑤珈與青青一起走在街上,引來不少男子的回眸,連青青都覺得驕傲呢。
突然,一個身影與她擦肩而過,撞到她的肩。
聶瑤珈回頭,見到欒傾痕向她一低頭陪禮,然後看了自己一眼就轉身跑掉了。
好熟悉啊,她好像能看到發間他的眼神,應該也有些同感吧,還是因為和其它男人一樣在自己身上多看了一眼而已?她沒理會的繼續走,來到待月酒樓樓下,詭異一笑,高調的走上了二樓。
欒傾痕買完鹽,從原路回家,他忽然想起剛才撞到的女子,她是那麼驕艷,像一朵罌粟花一樣令男人魂不守舍,自己也一樣嗎?剛才竟多看了她一眼。
剛跑到家中小院,門前站著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子,她長得很恬靜,水靈的眼睛正含情脈脈看著他,瓜子臉,櫻唇紅紅的像櫻桃一樣好看。
「聶小姐?」欒傾痕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小巖!我的爹娘都逼我進宮嫁給皇上,我不願意。」聶惜若眼底隱隱的霧氣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為什麼。」欒傾痕問她,這事跟他說,又有何用?
聶惜若真是有口難言,她羞澀的說:「因為……我只想跟著你。」她鼓起勇氣抱住他。
欒傾痕反應過來,鬆開她:「可是,你對我不瞭解,我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了,也沒有家,也沒有可以養活你的本事。」他自知對賺錢並不太熟悉。
「我不在乎!我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啊。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能挺過去。」聶惜若緊緊握住他的手,一點也不在乎他身上有魚腥味兒。
聶瑤珈上了酒樓,見到了楊萬業,還真是胖啊,她含笑坐下,心想:看我怎樣讓你知難而退!
心如止水 211
聶瑤珈坐下以後,對面的楊萬業連眨眼都不會了,他胖乎乎的手給她倒了一杯茶:「聶姑娘百聞不如一見吶。」
「哪裡哪裡,不過楊少爺,我想問你一些事。」
「請問請問。」楊萬業巴不得與她多聊呢。
聶瑤珈一眼掃過酒樓,「你看,我出來吃個飯就招來這麼多男人的眼光,今後成了親也一樣,假如你是我的夫君,你可以忍受嗎?」
楊萬業愣了一下:「成親了的女子當然應該呆在家裡,就不會出來了嘛。」
「你錯了,我聶瑤珈可不是成了親就在家裡生養孩子的,所以,我還會像往常一樣出來玩,出來辦事。」聶瑤珈吹吹茶葉,喝下一口。
楊萬業一聽,笑道:「知道聶小姐是個能幹的人,不過出嫁從夫,就應該聽夫家的話嘛對不對。」
「不對。」聶瑤珈直接否了他的話,挑釁似的看著他。
楊萬業掛不住面子的看到酒樓內的男人都不禁投過目光來,這樣的女人娶回家他哪能放心呀,也許戴了綠帽子也說不定。
「那這頓飯……」楊萬業一看不能娶到手,就捨不得這頓飯錢,有錢歸有錢,可有句話說,越有錢越小器。
聶瑤珈晃晃手裡的茶,「我可是一筷子都沒動過喲!」最受不了這麼細的男人,她明明可以不計較這飯錢,不過碰到他這樣的人,就越是要讓他付錢。
楊萬業只好取出銀子,放在桌上不悅的走了。
……
麻嬸與小天香看著與他們同桌的聶惜若,沒想到大小姐會來他們這裡,還與他們一起吃飯。
「聶小姐,我們這裡都是粗茶淡飯,你別介意。」麻嬸笑著說道。
「不會的,小巖能吃的,我就能吃。」她說完,不忘看欒傾痕一眼。
麻嬸開心的說:「小巖能有大小姐這樣的女子喜歡,真是福氣啊。」
小天香也高興說:「小巖哥哥,我要有嫂嫂了嗎?」
欒傾痕看著聶惜若羞澀的低著頭吃飯,微笑說:「小天香喜歡有嫂嫂嗎?」
「喜歡啊。」小天香說完咯咯的笑起來。
欒傾痕與聶惜若相視一笑,各自吃飯。
麻嬸看過他們,故意說:「哎,我覺得這個屋子呀熱烘烘的,不知道是誰的臉燒紅了吧。」
聶惜若忍不住笑,捂上了自己的臉,好燙呀。
欒傾痕覺得惜若是個很好的姑娘,對她也有好感,如果她一直願意,自己娶了她也是自己有福氣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沒有記憶的他就像大海裡飄泊的葉子,沒有家沒有依靠,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性格的,只是沉默著,不太說話。
也許成了親以後,他的心可以安定些。
聶瑤珈從樓上下來,青青挽著她的胳膊問:「怎麼樣啊小姐?」
「當然……被我嚇跑了。」聶瑤珈說得開心極了。
兩人一起邊說邊笑的走著,對面一匹馬像是受了驚的衝來,人們迅速散開,聶瑤珈與青青被人撞得來不及跑掉,馬兒就要奔過來了。
只見一個青衫人影跑上馬背,牽住馬繩穩住了它。
聶瑤珈與青青正巧就在馬的前蹄邊上,「好險啊。」青青嚇得臉上出了冷汗。
青衫男子騎在馬上撫著馬毛,「你們沒事吧。」
聶瑤珈笑著說:「沒事,謝謝你救了我們。」
青衫男子看著她,全身像觸電一樣,他自覺失態:「噢,我對馬很瞭解,途經這裡才收服了它,我叫宇文辰霄,請問姑娘芳名?」
「姓聶,名瑤珈。」聶瑤珈剛說完,青青又補了一句:「我們是聶府上的二小姐。」她看宇文辰霄英俊不凡,利落的一身青衫襯托著他修長的身材,而且身體蠻結實的,一定是練武之人,他的眉宇間透著股英氣,眼睛是細長的丹鳳眼,一定惹來不少桃花,高挺的鼻,性感的唇……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宇文辰霄笑了笑,「聶府二小姐,我記下了,辰霄還有事,先告辭了。」他一夾馬肚,從人群中消失了。
青青指著他去的地方:「那匹馬怎麼……就是他的呀,怪不得要救咱們。」
「好啦,誰的馬不一樣。」聶瑤珈沒有放在心上,與青青一起回聶家莊園了。
聶瑤珈剛一進莊園大門,王鳳飛就迎了上來:「哎喲我的女兒這是去哪裡了?乾娘找你有事談。」
聶瑤珈笑著與她坐在院中,青青上了茶點。
「女兒啊,乾娘是來求你辦一件事。」
「乾娘何必說求呢?有話請直說吧。」
「好,你想必也聽說你姐姐惜若最近迷上一個賣魚的,我與你乾爹不希望她斷送了自己今後的好日子,所以……想請你去見見那個賣魚的,最好是惜若在的時候你與他假裝親密,讓惜若對他死心。」
聶瑤珈聽完,嘴角還掛著笑,可是眼睛裡早已沒了溫度,「乾娘,我也不是隨便的女人,如果真這樣做了,不但得罪了姐姐,我自己被那個賣魚的糾纏上怎麼辦?」
王鳳飛一聽,馬上陪笑道:「你看,你一直出門在外為聶家辦事,一定能夠應付很多人,那個賣魚的根本不是你對你嘛。」
聶瑤珈暗想,為了她的寶貝女兒,為了他們日後能成為皇親國戚,王鳳飛可以讓她去扮演一個壞女人,反正不是她親生女兒名譽受損,打得如意算盤不錯嘛。
「好,我去見一見這個賣魚的,但是不一定會幫到乾娘的忙。」
「沒事兒沒事兒,我會在一邊煽風點火,讓惜若誤會。」王鳳飛一聽聶瑤珈答應下來,馬上笑開了花。
聶瑤珈笑著相送:「那乾娘您慢走。」
「好好,你回去吧,別忘了明天中午魚市見。」
送走王鳳飛,聶瑤珈拉下臉來,真不知道這忙她是幫對了還是幫錯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欒傾痕送聶惜若回家,在深深的巷子裡,欒傾痕突然說:「聶小姐,我恐怕不能娶你。」
「為什麼?」
「我一無所有。」
聶惜若一聽,笑著說:「我不在乎,你知道的。」她有多真誠非要說出來不可嗎?她一心想嫁給他而已,雖然家裡肯定反對,不過她會衝破重重困難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心如止水 212
欒傾痕輕撫自己的臉,「可是……我其實……」
「我知道,你並不自信你的長相,不過我也不在乎這些啊,我會慢慢等,等你願意讓我看清你的臉,好嗎?」聶惜若錯以為欒傾痕因為長相普通而遮擋著,她想應該理解他的自卑感吧。
欒傾痕想說什麼,想想日後再說吧,天色太晚了,他轉身繼續送她回家。
到了門口,聶惜若看著他,非常的不捨,月光下的小巖像月光仙子一樣,雖然全身沒有一點華麗值錢的東西,可是他好像自身會發光,有種高貴的光環圍繞著他。
自己也許就是被他這種氣質所吸引了,不在乎他的一切,極短的時間裡愛上他,無願無悔。
欒傾痕說:「快回家吧。」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聶惜若回到自己房中,對著銅鏡幻想著今後與小巖的生活,兩人相依為命,不離不棄,開心的連母親王鳳飛進來了都不知道。
「惜若?惜若!」王鳳飛搖搖她的肩膀。
「啊?娘?你還沒睡呀。」聶惜若回過神,讓娘坐下。
「娘怎麼能睡得著呢?」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王鳳飛眼珠子一轉,悄悄說:「你想和那個賣魚的在一起?告訴你,他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還一腳踏兩條船呢。」
「你是說小巖嗎?我說過多少遍了,他不止救過我,也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你們不要這樣誤會他。」聶惜若就是怕這樣,父母肯定更不願意她與小巖好了。
「不是我瞎說,我親眼看過他和你二妹聶瑤珈在一起,兩人可親密了。」
「不!不可能!瑤珈不會喜歡他那種人的,瑤珈的眼光比誰都高呢。」她一直認為聶瑤珈一定要找個有錢有勢有權的人,因為她自己實在太強了,打理聶家生意時,手段從來不輸男人,怎麼可能找一個比她弱的人。
「不信啊,咱們有天就去魚市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著他們。」王鳳飛拍拍她的手:「好了,別想了,快睡下吧。」
門被合上,聶惜若怎麼都不相信聶瑤珈與小巖認識,小巖不會騙自己的,難道……是聶瑤珈故意的想搶走她喜歡的東西嗎?一定是她覺得爹娘對她不夠好。
因為怕大家生活在一起不方便,聶文才給聶瑤珈建了一個聶家莊園給瑤珈住,兩家離著不遠,隔巷就到。
聶瑤珈這人一定有野心,明天她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絕不原諒聶瑤珈。
隔日,魚市上的小販叫賣著,百姓們在各個小販之間挑撿著。
聶瑤珈獨自走在魚市上,一身蓮花百褶裙,裙擺繡了牡丹紋花,側梳一髻,兩支長短不一的玉釵斜插著,別有一番味道。
她的出現,令魚市掀起不小波瀾,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看她去哪裡。
聶瑤珈找啊找,走到一塊小木牌前方,上面的字很漂亮,小巖魚家。
一看就是隨便起的名字,「你叫小巖?」她看到他的模樣就記得了他,與他在街上相撞過,可是為什麼相撞的一個人她就這樣記住了,平日根本不往心裡去的。
欒傾痕站起來,望著她一翦春水的眼眸,「請問要買魚嗎?」今天的生意不太好,他希望能多賣點。
聶瑤珈剛要拿出銀子,手被一個男人抓住,「這位小姐,你要買魚呀?本少爺我付錢,你儘管挑。」一個看似公子哥的男子笑呵呵的對著聶瑤珈。
「可是,我不需要你付錢,銀子,本小姐有的是。」聶瑤珈收回手,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
「喲?這性子還挺剛烈,我喜歡,走,跟少爺我到府上好好談談。」他的語氣好像會輕易得手似的,拉上聶瑤珈的胳膊就要擠出人群。
聶瑤珈剛要反抗,欒傾痕一把抓過那個少爺,「這位小姐不願意跟你走。」
「你算哪根蔥敢管我的事情?」那少爺一拳打過他的胸前,兩人被彈開一丈遠。
那少爺再次要抓聶瑤珈的時候,欒傾痕心一急出掌,一股凝氣將那少爺狠狠的打出十幾米外,他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跑掉了。
人們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可是聶瑤珈看到了,她重新審視他一遍,太平凡的人了,只是他一定有不平凡的經歷,武功竟然這麼厲害,一定不是平常人物。
越來越有意思了,聶瑤珈遞給他銀子,「這魚,我全買了。」
「這也太多了,我沒有碎銀找你的。」
「你叫……小巖?那我就叫你小巖吧,我是聶家二小姐聶瑤珈。」
聶瑤珈?欒傾痕的心聽到這個名字時有些觸動,一種痛感從心底劃過,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才反應過來,「是聶大小姐的妹妹?」
「嗯。」聶瑤珈笑著點點頭。
王鳳飛與聶惜若一同來到魚市,見到人群圍在一塊,她們一起擠了進去。
聶惜若見到聶瑤珈正笑著與小巖說話,她不禁叫出聲:「妹妹?小巖?」心裡已經覺得被背叛了。
欒傾痕看到聶惜若,露出笑容,「你怎麼來了。」可他看到聶惜若身邊敵視目光的王鳳飛就收了笑意。
「我……我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是什麼關係啊?」她早已忘記周圍還有人看著光景呢。
聶瑤珈上前說:「姐姐,這件事情我們回去說吧,其實……」
「哎哎……我來說。」王鳳飛打斷聶瑤珈的話,對著大家的面說:「惜若啊,你該恭喜你妹妹,她和這位小巖已經私訂終身啦。」
周圍的人嘩然一片,也讓欒傾痕有些震驚,他莫名其妙的看著聶瑤珈,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計謀。
聶瑤珈更為惱火,竟然為了自己親生女兒令她的名譽來開玩笑,這也太過分了。
可是沒想到更過分的還在後頭,王鳳飛說:「惜若啊,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也許以後就成親了,你爹也知道這件事。」
聶惜若驚了,她的眼淚不斷流下臉龐,「我不相信你們說的!」她哭著去問欒傾痕:「小巖!你說啊,這不是真的。」
心如止水 213
欒傾痕輕撫自己的臉,「可是……我其實……」
「我知道,你並不自信你的長相,不過我也不在乎這些啊,我會慢慢等,等你願意讓我看清你的臉,好嗎?」聶惜若錯以為欒傾痕因為長相普通而遮擋著,她想應該理解他的自卑感吧。
欒傾痕想說什麼,想想日後再說吧,天色太晚了,他轉身繼續送她回家。
到了門口,聶惜若看著他,非常的不捨,月光下的小巖像月光仙子一樣,雖然全身沒有一點華麗值錢的東西,可是他好像自身會發光,有種高貴的光環圍繞著他。
自己也許就是被他這種氣質所吸引了,不在乎他的一切,極短的時間裡愛上他,無願無悔。
欒傾痕說:「快回家吧。」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聶惜若回到自己房中,對著銅鏡幻想著今後與小巖的生活,兩人相依為命,不離不棄,開心的連母親王鳳飛進來了都不知道。
「惜若?惜若!」王鳳飛搖搖她的肩膀。
「啊?娘?你還沒睡呀。」聶惜若回過神,讓娘坐下。
「娘怎麼能睡得著呢?」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王鳳飛眼珠子一轉,悄悄說:「你想和那個賣魚的在一起?告訴你,他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還一腳踏兩條船呢。」
「你是說小巖嗎?我說過多少遍了,他不止救過我,也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你們不要這樣誤會他。」聶惜若就是怕這樣,父母肯定更不願意她與小巖好了。
「不是我瞎說,我親眼看過他和你二妹聶瑤珈在一起,兩人可親密了。」
「不!不可能!瑤珈不會喜歡他那種人的,瑤珈的眼光比誰都高呢。」她一直認為聶瑤珈一定要找個有錢有勢有權的人,因為她自己實在太強了,打理聶家生意時,手段從來不輸男人,怎麼可能找一個比她弱的人。
「不信啊,咱們有天就去魚市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著他們。」王鳳飛拍拍她的手:「好了,別想了,快睡下吧。」
門被合上,聶惜若怎麼都不相信聶瑤珈與小巖認識,小巖不會騙自己的,難道……是聶瑤珈故意的想搶走她喜歡的東西嗎?一定是她覺得爹娘對她不夠好。
因為怕大家生活在一起不方便,聶文才給聶瑤珈建了一個聶家莊園給瑤珈住,兩家離著不遠,隔巷就到。
聶瑤珈這人一定有野心,明天她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絕不原諒聶瑤珈。
隔日,魚市上的小販叫賣著,百姓們在各個小販之間挑撿著。
聶瑤珈獨自走在魚市上,一身蓮花百褶裙,裙擺繡了牡丹紋花,側梳一髻,兩支長短不一的玉釵斜插著,別有一番味道。
她的出現,令魚市掀起不小波瀾,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看她去哪裡。
聶瑤珈找啊找,走到一塊小木牌前方,上面的字很漂亮,小巖魚家。
一看就是隨便起的名字,「你叫小巖?」她看到他的模樣就記得了他,與他在街上相撞過,可是為什麼相撞的一個人她就這樣記住了,平日根本不往心裡去的。
欒傾痕站起來,望著她一翦春水的眼眸,「請問要買魚嗎?」今天的生意不太好,他希望能多賣點。
聶瑤珈剛要拿出銀子,手被一個男人抓住,「這位小姐,你要買魚呀?本少爺我付錢,你儘管挑。」一個看似公子哥的男子笑呵呵的對著聶瑤珈。
「可是,我不需要你付錢,銀子,本小姐有的是。」聶瑤珈收回手,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
「喲?這性子還挺剛烈,我喜歡,走,跟少爺我到府上好好談談。」他的語氣好像會輕易得手似的,拉上聶瑤珈的胳膊就要擠出人群。
聶瑤珈剛要反抗,欒傾痕一把抓過那個少爺,「這位小姐不願意跟你走。」
「你算哪根蔥敢管我的事情?」那少爺一拳打過他的胸前,兩人被彈開一丈遠。
那少爺再次要抓聶瑤珈的時候,欒傾痕心一急出掌,一股凝氣將那少爺狠狠的打出十幾米外,他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跑掉了。
人們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可是聶瑤珈看到了,她重新審視他一遍,太平凡的人了,只是他一定有不平凡的經歷,武功竟然這麼厲害,一定不是平常人物。
越來越有意思了,聶瑤珈遞給他銀子,「這魚,我全買了。」
「這也太多了,我沒有碎銀找你的。」
「你叫……小巖?那我就叫你小巖吧,我是聶家二小姐聶瑤珈。」
聶瑤珈?欒傾痕的心聽到這個名字時有些觸動,一種痛感從心底劃過,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才反應過來,「是聶大小姐的妹妹?」
「嗯。」聶瑤珈笑著點點頭。
王鳳飛與聶惜若一同來到魚市,見到人群圍在一塊,她們一起擠了進去。
聶惜若見到聶瑤珈正笑著與小巖說話,她不禁叫出聲:「妹妹?小巖?」心裡已經覺得被背叛了。
欒傾痕看到聶惜若,露出笑容,「你怎麼來了。」可他看到聶惜若身邊敵視目光的王鳳飛就收了笑意。
「我……我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是什麼關係啊?」她早已忘記周圍還有人看著光景呢。
聶瑤珈上前說:「姐姐,這件事情我們回去說吧,其實……」
「哎哎……我來說。」王鳳飛打斷聶瑤珈的話,對著大家的面說:「惜若啊,你該恭喜你妹妹,她和這位小巖已經私訂終身啦。」
周圍的人嘩然一片,也讓欒傾痕有些震驚,他莫名其妙的看著聶瑤珈,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計謀。
聶瑤珈更為惱火,竟然為了自己親生女兒令她的名譽來開玩笑,這也太過分了。
可是沒想到更過分的還在後頭,王鳳飛說:「惜若啊,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也許以後就成親了,你爹也知道這件事。」
聶惜若驚了,她的眼淚不斷流下臉龐,「我不相信你們說的!」她哭著去問欒傾痕:「小巖!你說啊,這不是真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14
唐壽正趕來,兩天的路程讓他風塵僕僕,一下馬,與欒傾痕打了個照面,他一驚,回頭看著欒傾痕背影,「不會吧,這麼巧?有完沒完啦!難道這是老天在告訴我什麼叫天意?哎喲,丫頭好不容易忘記這麼多坎坷和痛苦,沒想到堂堂……的他變成這個樣子,好像也不認識我了,希望沒和丫頭見過面才好,哎!居然在一直城內,太離譜了。」
話剛說完,街上的百姓圍著他看,聽他自言自語的。
唐壽嚇了一跳,「別看啦!我不是瘋老頭兒!」他強調道。
百姓們一聽,沒戲可看的樣子散掉。
唐壽來到聶府,聶文招待他喝上好的茶。
唐壽喝過茶:「瑤珈是怎麼回事?」
「呵呵,其實是這樣的,我女兒喜歡上一個男子,卻是個賣魚的,我夫人讓瑤珈幫忙,可是好像瑤珈也對那人挺喜歡的,我在想,要成全誰好呢?兩個都是我的女兒啊。」聶文面容為難的說道。
「這麼優秀的男人?那就看這男的喜歡誰就是了。」唐壽不想偏著聶瑤珈這邊,希望公平點。
「瑤珈傾城絕色,自然是得到男人的垂青。」他撒了謊,但為了不讓女兒抱有希望,他只好這樣做了,心裡也覺得對不住恩公。
「只要瑤珈自己決定了,我不會插手管的。」沒想到,聶瑤珈會對欒傾痕以外的人動心。
思緒不由的回到三年前,他收到信鴿,上面說要他準備假死藥。
他用信鴿送去,並和聶瑤珈擬商好,她假死後去海葬,他和認識的朋友一起去救她,可是當他去海邊,已經見不到她的人,又聽說了欒傾痕中箭掉進海裡,生死不明的消息。
唐壽知道聶瑤珈生不如死的感受,可是他還是去找了,幸好他人脈多,在朝城打聽到了聶瑤珈,當時的她身上帶病,他治了她好久才令她活了過來,為了不讓她想不開,所以,他餵她吃了奪情盅。
聶文看唐壽在想什麼事,便問:「恩公在此多住些時日吧。」
唐壽本來不想打擾,可是卉國一直在找欒傾痕,他在朝城遇到他,是不是應該留下來觀察一下再走呢?
「好吧,打擾聶兄弟了。」
「哪裡哪裡,求之不得,走,我這就安排最好的房間。」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客廳。
欒傾痕買了藥回去,麻嬸意外的問:「這是哪來的錢?」她欣喜終於有藥治小天香的病了,可是又怕這是小巖用不好的方式得到的錢財。
「是聶小姐給的,我與她……今後會成親。」欒傾痕淡淡的說。
「真噠?聶小姐人不錯,以後會是一個好妻子的。」麻嬸真心為小巖高興,可是他娶人家大小姐,今後還會住在這個小破屋子嗎?
「不是聶大小姐,是二小姐。」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什麼時候和二小姐認識的?我見過她,天天在聶家打理生意,是個不輸男人的女子,不過……別怪我話太直,她生了一雙勾魂眼,過於妖媚了,你怎麼會喜歡她呢?」只怕今後這二小姐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對小巖不好啊。
「沒事的,我們只是一場交易,沒有感情之說,啊,我去給小天香煎藥。」他起身去了廚房。
「交……這傻小巖。」麻嬸似乎知道他為什麼要與二小姐成親了,眼裡氤氳著淚花。
聶府
聶文去了女兒的房間,看她傷心難過的模樣,便勸她:「惜若,你與那小子是不可能的,他一個賣魚的能帶你幸福的生活嗎?只有進宮,當上妃子甚至皇后,你就走上了女人最高的位置。」
「可女兒不想要那些,不如,讓瑤珈進宮吧,她長得那麼美,一定會被選上的。」聶惜若苦求著爹。
「她始終不是我的親生女兒,若是當了皇后什麼的,咱們家能沾上好處嗎?那就說不準備了孩子,人心隔肚皮,你就聽爹的話,進宮吧。半個月以後就是納妃的好日子,你準備準備,我聽說當今皇上長得也很俊逸呢。」
聶惜若真的不死心,她覺得小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對瑤珈也許只是受美色誘-惑了而已。
深夜裡,聶惜若換了一件素衣,悄悄的跑去了欒傾痕的小屋。
叫門後,欒傾痕走出來,皺眉問:「惜若?」天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子跑出來多危險啊。
聶惜若猶豫過後扯開自己胸前的衣服,「如果,聶瑤珈也這樣做過,那我也可以。」她拋棄羞恥之心,只想挽回他。
欒傾痕側過臉去,「你不用這樣,二小姐沒有這樣做過,還有,我與二小姐確實要成親了。」
「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答應了我的嗎?」她的心全碎了,哭著去握他的手,「不要離開我啊,我可以什麼都不和聶瑤珈爭,我只要你。」
「真的對不起,是我不能娶你,你的家人也不同意,我不想看到你的父母和你產生矛盾。」欒傾痕推下她的手:「快回家去吧。」
聶惜若看著他關了門,才知道什麼叫絕望,她僵硬的步子返回家去。
途中下了大雨,聶惜若走在雨中,心痛的都不知道什麼叫痛了。
翌日
聶文叫了馬車來,全家人送聶惜若進京選妃,王鳳飛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路多注意吃穿。
聶瑤珈送了她一盒酸棗,「你喜歡吃的,帶在路上吃吧。」
聶惜若敵視的看著她,手一甩,將滿盒的酸棗打在地上,「你記著,我不會讓你們幸福的!」她要當上妃子或皇后,將來回來治治她,用盡手段也要將他們拆散!
「你……」聶瑤珈剛要說話,王鳳飛擋在兩人之間,「好了,女兒啊,上車吧。」她推著女兒上了馬車。
車伕甩起馬鞭,聶惜若看過父母,直直的敵視著聶瑤珈,都是她的到來才讓她失去了小巖,半個月後,她會風風光光的回來,讓她好看。
聶瑤珈心中也不快,對聶文說:「乾爹,乾娘在惜若面前說我與那個小巖私訂終身,現在惜若如此仇視我,你們為何不將事情真相告訴她?」一個女兒活在仇恨中就是像一個人漸漸走進地獄。
心如止水 215
王鳳飛不樂意了,過去冷臉說:「瑤珈,我那麼做也是情非得已,你要體諒一個當母親的心,知道你受了點委屈,不過,以你的姿色,不怕這一次兩次的流言碎語,別往心裡去啊。」
聶瑤珈也同樣冷著臉說:「乾娘覺得一滴墨水滴在潔白的紙上,還有辦法抹去嗎?」她看乾爹也是個猶豫不決的男人,便氣憤的離開了。
聶文也覺得不妥,但總算把惜若送走了,他放下大半個心了。
卉國皇宮
自收復了沁國的兵力,卉國日漸強大,墨亦在景心殿的花房裡澆著芍葯花,母親一直掛念著欒傾痕,也曾想他或許是死了,否則怎麼三年了沒有回來找他們?
母親勸他納妃,他同意了。
「皇叔叔!」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跑進來,他長得特別像素綰。
「習風怎麼進來啦?有什麼事?」墨亦放下水壺,蹲下身子笑問他。
「習風想要嬸嬸!」
墨亦一笑,撫摸著他順滑的頭髮,「又是誰對你說的?林公公?還是奶奶?」平日裡林公公蠻疼這個孩子的,阮秀蕪也被這孩子逗得開心不少。
習風靦腆一笑:「皇叔叔娶一個嬸嬸給習風吧。」他天真的眼神無限的澄澈。
「好。」墨亦剛說完,阮秀蕪進來了。
她看著滿室的芍葯花,「不過十天,你就納後選妃了。」
「娘,我只選妃,不選後。」墨亦正經的說著。
「為什麼?」阮秀蕪不明白。
墨亦牽著習風的手走出花房,阮秀蕪跟隨在後。
墨亦看著牆上的畫兒,「卉國的皇后只有聶瑤珈一個人,有一天皇兄回來,他會自己決定一切的。」而他的妃子將來只能是王妃,不是貴妃。
「他還活著嗎?連我都不抱有希望了。」阮秀蕪看著聶瑤珈的畫像,想念著兒子。
「會的,我有感覺,他還在某個地方生活著。」墨亦感覺不到欒傾痕死了,就像他從來沒有夢見過他,還有聶瑤珈,他那麼想念的兩個人,一次都沒有出現在夢裡,是不是說明他們都還活著呢?
習風看著畫像,大眼睛看著旁邊的字:「不負如來不負……皇叔叔,最後那個字是什麼?」
「卿,不負如來不負卿。」墨亦微笑著教他。
習風點點頭,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
聶瑤珈忙完聶家茶莊的事情,準備把賬本送給聶文看,今天是月底了。
路過一個小攤,一個身著灰衣的算命老頭叫住她:「這位小姐!你天生命貴不可言啊。」
聶瑤珈邊走邊看了他一眼,本不想理睬他,誰知聽到一句:「是皇后命!」她馬上走過去:「這位老伯,你是不是想關進死牢呀,這種話也敢亂說?」
算命老頭搖著頭:「我看你面相就知道啦,相信我,你就是皇后。」他自己也同樣感到震驚呀,絕不是胡編的。
聶瑤珈拿出銀子交給他:「別再亂說話了,會被你害死的。」說完,她大步的走掉了。
老頭制掂著銀子,「賺錢了?可是我說的是真的。」他收好銀子,桌上的紙被風吹到地上,他連忙去撿。
一張紙忽然被一個經過的人踩住,他從那人鞋向上看,一陣風吹亂了欒傾痕臉上的發,算命老頭大驚指著他:「你你你……」
欒傾痕以為踩著他的紙了讓老伯這麼指著自己,他收了腳:「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剛要繞道走,被老頭拉住:「你……你叫什麼?」
「何事?」
「你告訴我吧。」
「小巖。」
「姓氏呢?」
「忘記了。」欒傾痕覺得老頭太奇怪了,便小心的抽身離開了。
算命老頭縷著鬍子,「三年前皇上失蹤,至今未歸,莫非是因為失去記憶?天啊,皇上命和皇后命都在朝城內,這不是巧合而已,我該怎麼辦吶?」他想了想,終於在天黑時想到,不能說,這可是殺頭的大事,他不能冒險的。
早早收了攤,再也不來擺攤了。
聶瑤珈將賬本交給聶文,不巧的是劉媒婆又來了,她說:「聶小姐啊,楊萬業覺得你們不太合適,假如你願意今後不拋頭露面,他還是希望娶你為妻的。」
「這事就別提了,我已經準備訂親了。」聶瑤珈一說出口,讓聶文和劉媒婆瞠目結舌。
「哪家的少爺呀這麼有福氣?」怎麼她劉媒婆不知道?難道是別的媒婆介紹的?
「就是賣魚的小巖。」聶瑤珈的話,讓他們的下巴險些掉下來。
聶文問:「怎麼是他?你們……」
「這都是乾娘促成的好事啊,她說的私訂終身,肌膚之親這八個字還讓我嫁給誰呢?只好嫁給他了。」聶瑤珈話裡帶刺似的,王鳳飛幹得好事。
劉媒婆沉默了,倒是聽說這事,她還以為是假傳言呢。
聶文一想,嫁給小巖以後,可以讓小巖在聶家做事,這樣聶瑤珈還可以繼續打理生意,啟不更好?
「如果你都定了這親事,爹支持你,一定送你風光的嫁妝。」
「那就謝謝乾爹了。」聶瑤珈不求他們對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至少不要去害她,可是王鳳飛的言語對她造成了傷害,心中有氣,早晚要給王鳳飛一點厲害看看。
「劉媒婆啊,你去和小巖家說說,這新房不如就住在聶家莊園吧,他們那裡太破了,哪能讓瑤珈住進去呢?還有,他們估計也拿不出錢來提親,你打點打點,銀子嘛,我給。」聶文心裡完全是對聶瑤珈感到不好意思才這樣大方。
「好好,我保證辦得好好的。」劉媒婆有錢可賺,臉上笑開了花。
唐壽在劉媒婆走後進來,看到聶瑤珈。
聶瑤事看著他,這個老頭兒又來啦,每次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
聶文笑著上前:「你有口福了,過些日子瑤事要成親了。」
「啊?」唐壽失態的大叫一聲:「誰?我要見見這個人。」
聶文一想,不能讓唐壽看到小巖是那樣的打扮,唐壽不會同意的,「放心吧,這個人啊是瑤珈自己選的,她的眼光沒錯的。」
唐壽一想也是,聶瑤珈是個有主見的人,那個人也許有非常之處吧。
不過,欒傾痕還活著,聶瑤珈要嫁給別人了,日後會不會有麻煩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16
也許他們緣分已盡了,聶瑤珈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了。
……
欒傾痕清早起來,看到麻嬸和小天香正要一起去集市上買菜,看到小天香的病好起來,他不由的笑了。
小天香看著他:「小巖哥哥笑起來真好看。」即使只看到半張臉,小天香還是天真的說出來。
麻嬸笑起來:「你小巖哥哥何止笑起來好看吶。」她邊說邊打開門,碰見了劉媒婆正走來。
「喲,麻嬸是吧,我來找小巖。」
「他在裡面。」麻嬸覺得應該晚些去買菜,看劉媒婆來這裡做什麼。
劉媒婆這是第一次近看欒傾痕,她眨著眼睛想看清他的容貌,麻嬸過去問:「你來是?」
「噢,我是來和小巖說說,聶二小姐和他成親以後就住在聶家莊園裡,聶老爺還說,可以讓小巖過去做些什麼,總好過賣魚啊是不是,還有提親啊什麼的都省了,等著直接成親就成了。」
欒傾痕微微低頭,人家是有錢人,自然不會讓他去提親什麼的,只是將來住在聶家莊園,麻嬸他們怎麼辦。
「劉媒婆,你回去告訴聶二小姐,成親,必須讓麻嬸和小天香搬過去住。」
「啊?」劉媒婆一想不妥,哪有男子成親還帶著不相干的人住進去的?
麻嬸拉過欒傾痕:「小巖,你不能這樣,我們去了只為給你們添麻煩的。」
小天香不懂大人的事情,天真的望著他們。
「麻嬸,你和小天香沒有親人了,我怎麼能放著你們不管自己成親去?」欒傾痕轉身去和劉媒婆說:「你馬上就去說吧。」
劉媒婆為難的點點頭,剛要出門:「噢對了,聶老爺挑了個好日子,就在九天後,到時候花轎會到聶府娶二小姐再回到聶家莊園,知道嗎?」
「我知道了。」欒傾痕回道。
「啊,還有,你可以在成親的時候把你的頭髮……啊。」劉媒婆作了個梳上去的手勢。
欒傾痕點點頭,「我會的。」
……
聶瑤珈一聽還有一個麻嬸和小孩子要住進來,對劉媒婆說可以,因為她並不介意園子裡多些人,有個孩子應該更熱鬧吧。
反正她和小巖的婚事就是個交易,這就當是交易條件之一。
九天後,聶惜若應該也在宮中完成後選了吧,如果她被選上,那她在宮中受封,她在這裡與她喜歡的男人成親。命運真愛開玩笑啊,聶瑤珈笑著看天空,沒想到她就這麼嫁人了,那個小巖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同意了,心裡居然沒有作反抗,她是怎麼了。
卉國大殿
經過篩選,聶惜若與另一名女子成為墨亦的妃子。
另一名女子不是別人,就是青悅,是阮秀蕪的意思。
聶惜若賜盧秀宮,是最早的錦美人住過的宮殿。
青悅賜思玄宮。
聶惜若在晚上等著皇上的臨幸,可是一直到大半夜,皇上也沒來,她便主動去了景心殿,她一定要往上爬,最好能當上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後回朝城時,她要讓聶瑤珈跪在她的腳下。
林公公攔下了她:「皇上不在。」
「那是在悅妃宮中嗎?」
「奴才不知道。」
聶惜若說:「容我在書房裡等等皇上吧。」
林公公想了想:「那您就進去等著吧,別亂動皇上的東西。」
「謝謝公公。」
聶惜若走進去,聞著書卷香氣,想必皇上一定是個有文采的男子,而且很儒雅。
目光錯落在牆上,看到聶瑤珈的畫像,她驚得退了幾步。
聶瑤珈的畫像怎麼會出現在宮中?還是皇上的書房,旁邊的詩是誰寫的?難道是皇上?
聶惜若想到聶瑤珈是失憶的,她的心沉了又沉,她不會是皇上喜歡的女子吧。
「是惜妃。」墨亦看著她的背影。
聶惜若嚇了一跳的回過身,臉上的蒼白還未掩飾好,「臣妾見過皇上。」
「這麼晚了,你有何事?」墨亦走近她,但是並未有什麼曖昧的意思。
聶惜若擠出一個笑,「其實是想看看皇上用不用惜若侍候。」她的臉上一紅,微微低頭。
「呃,朕還要批奏章,可能要到天亮了。」墨亦馬上坐下翻著奏折。
「這樣啊,那臣妾好奇一件事。」
「你問吧。」墨亦顯得很隨和。
「這幅畫中的人是誰?」她顫抖的指問。
墨亦看著畫像,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她是一個傳奇,讓兩個帝王爭奪一生的女人。」他又算不算其中一個呢?只是他從未去給她壓力,去爭去搶過。
聶惜若一聽,很不明白,但不敢問下去了,「那臣妾退下了,不打擾皇上了。」她靜靜退下,心裡卻非常的不安。
聶府聽到好消息,聶文和王鳳飛快要高興死了,他們宴請了許多親戚朋友,算是大肆宣揚了一番。
而第二日便是聶瑤珈成親的日子,府裡可謂是又喜臨門了。
門前掛著紅紅的綢子,貼著大紅的喜字,聶文和王鳳飛坐在大廳裡,等待著新郎到來迎娶。
欒傾痕穿著一身暗紅色繡著金紋底的喜袍,麻嬸幫他牽了馬,「小巖啊,快點,時辰到了。」
麻嬸也穿了一件暗紅色衣服,這是她最新的一件衣服了。
小天香看著欒傾痕一點點將頭髮梳上去,「哇,小巖哥哥,你好美噢。」
欒傾痕戴上一支簡單的銀冠,額的兩邊自然的垂著幾許彎發,身後的發亦是自然的微卷,乾淨的臉龐,絕世俊美的五官,終於展現在了日光下。
他騎上馬,交代麻嬸:「麻嬸,你們到聶家莊園等我吧。」說完,他調馬頭向聶府奔去。
一路上,視線都聚在他身上,不由引來猜測,也許是宮裡的王族貴後來到朝城了吧。
聶瑤珈一身紅衣,薄紗輕輕綴在裙尾,頭上戴著鳳凰樣式的金冠,兩支伸展開來的步搖晃在額頭兩邊,細細的珠簾掩著她嬌艷的臉龐。
青青羨慕的說:「小姐你真美。」
聶瑤珈的紅唇勾起一抹笑,「走吧。」
全部人都在大廳裡等著新郎了,可是他卻遲遲未到。
唐壽也坐在側座上希望看到新郎的樣子……
心如止水 217
聶瑤珈暗想,小巖不會不來了吧,反悔的話她怎麼面對大家,若是他不來,倒不如她先提出不嫁了,能守得住面子和自尊。
「乾爹,我想……」
「對不起,我來晚了。」欒傾痕氣喘著擠進人群。
聶瑤珈回眸,珠簾晃動間,隱約的看清欒傾痕,心裡咯登一聲,又重又疼,她好像有種特別的感覺在心裡正漫延。
唐壽驚訝的站起來:「你……聶兄弟,瑤珈要嫁的人就是他?」不是吧,還是欒傾痕?他跌坐在椅上,吞了吞唾沫。
他們的名字是不是刻在了三生石上?這也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聶文和王鳳飛相互對視一眼,「你是……」
「我是小巖。」欒傾痕沒有想到他們真的認不出自己。
王鳳飛張大眼睛,他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根本就像是一個王公貴族,哪裡還是賣魚的小巖?氣質,相貌兩者令他在所有人之中脫穎而出。
人們對欒傾痕也是指指點點,驚艷他竟是如此絕世容貌。
聶文說:「好,好,快點拜堂吧。」
欒傾痕輕輕牽過聶瑤珈的手,兩人都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卻無法理清這種感覺的原因。
拜別了聶家,聶瑤珈坐著喜轎去往聶家莊園。
對於是小巖來說,麻嬸就是他的親人了,所以,他與聶瑤事在莊園內向她拜高堂的。
在莊園裡的來了不少聶瑤珈生意認識的朋友,男男女女的都衝進了洞房內,說是要鬧洞房。
解下珠簾,欒傾痕看著這張如花的美貌,不禁歎然。
聶瑤珈也看清楚欒傾痕的臉,心裡的那種感覺令她自己都不安,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有人要新娘子咬住一顆棗,讓欒傾痕去咬下一半,祝他們早生貴子。
欒傾痕看著坐在床榻上的聶瑤珈,湊近她的臉,唇輕輕咬著棗,還碰到了她的唇,用力咬下來,不敢與她的視線相對。
大家又說太不刺激了,要新娘子蒙上眼睛,找一找誰是她的新郎。
聶瑤珈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摸索著前方,一隻隻手與他碰撞,她碰過那些手,都猶豫過,最後碰到一隻纖長有力的手,她緊緊的抓住,自己迫不及待的揭下蒙眼布條,眼前的人真的是欒傾痕,她燦然一笑。
欒傾痕看著她的笑,沒想到與她短短相處,她這樣輕而易舉的將他認出來。
直到很晚,大家才累了退出了洞房。
而欒傾痕被灌醉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聶瑤珈給他脫下鞋子,拉上被子,看著他的臉,皺起眉來,哪裡見過他嗎?為什麼一點都不感覺到陌生?還有,她越來越斷定,這個小巖絕非池中物。
唐壽在自己房中轉來轉去,怎麼辦,聶瑤珈和欒傾痕就在朝城,他要不要告訴墨亦他們?可是這欒傾痕好像沒有記憶了,還給自己起個名字叫小巖,這樣的他回宮的話,是好還是不好?
糾結死了,唐壽捂著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清晨,陽光一縷灑進屋子。
欒傾痕從床上起來,揉著太陽穴,看到聶瑤珈自己趴在躺椅上睡著的。
一個毯子輕輕為她蓋上,真奇怪,為什麼要關心她?明明對她印象不好的。
青青在外敲了門:「小姐,姑爺,你們醒了嗎?我打了洗臉水。」
聶瑤珈聽見聲音騰的醒來,看到自己身上的毯子,與欒傾痕對視一眼,「謝謝你了。」她站起來打開門,青青和另一個丫頭進來,將洗臉水放在桌上,退了下去。
聶瑤珈伸伸懶腰,用毛巾洗著臉,「怎麼你不洗嗎?」她見他在原地站著不動,她自己洗怪不好意思的。
欒傾痕很快的洗了臉,說:「我先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只覺得和聶瑤珈呆在一個屋子裡令他窒息。
所以,他沒有看到聶瑤珈洗去了一臉濃妝後的樣子。
青青進來,為聶瑤珈梳頭髮,「小姐,您昨晚沒和姑爺在一起啊。」她本不想這樣問,可是頭一天成親沒有洞房可是個大問題。
「你怎麼知道?」聶瑤珈笑著問她。
「你洗臉以前的唇色還是紅紅的,可見他沒有碰你啊。」青青為她插一支牡丹花釵。
「你小小年紀懂得不少呀。」聶瑤珈取笑起她來。
青青嘟著嘴,「哎,我為了小姐,也不知道羞了。不過小姐沒有上妝的樣子真美。」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為什麼要上妝,因為上妝後的她看起來比較像壞女人,在外面打理生意怕被人扁,雖然,她的本事不輸男子,可是總會被一些人小看,她化了艷麗妝容,要讓那些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同時,更要看到她不是好惹的。
聶瑤珈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也不喜歡上妝,可這種素妝讓她看起來年齡小了許多,像個天真爛漫的妹妹似的,怎麼能在生意場上與人打交道?
想完,自己握起炭筆,開始畫眉。
這時小天香跑了進來:「小嫂嫂好漂亮呀。」她看著沒上妝的聶瑤珈,笑得連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你是小天香?對嗎?」聶瑤珈還隱約記得,她和麻嬸就住在隔壁的院裡,這聶家莊園一共分了三個院子,她自己住在中間,小天香和麻嬸就住在了隔壁。
三個院子都用花架子隔開,而並非用牆,有一個像拱門的『門』,所以可以來去自如。
麻嬸這時進來,忙抱起小天香:「對不住啊,聶小姐,天香不懂事亂跑到這裡來,打擾二小姐了。」
聶瑤珈站起來,笑道:「麻嬸,我們成了一家人,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小天香這麼可愛,我想她來這裡玩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她呢?還有,您也是我們的長輩,一定要經常過來轉轉啊,我若有時間也一定過去看望您。」
麻嬸打量著聶瑤珈,與平時見到的她完全兩樣,也沒有小姐的架子,還當自己是長輩,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還說過她不好的話,現在她漸漸感覺聶瑤珈這女子並不壞,只不有些掩飾了自己罷了。
「對了,小巖去哪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18
麻嬸回道:「他說不知道在聶家做什麼事,所以又到魚市上去賣魚了。」
「啊?他怎麼能去賣魚呢?」青青大聲叫道。
聶瑤珈瞪了一眼青青,青青收斂了些。
「麻嬸,是我忘記了交代,我去找他。」她畫上妝,匆匆的去了魚市。
這樣美貌的男子在賣魚,引來不少人的圍觀,買魚的人也都是些姑娘。
欒傾痕經常低下頭去,不喜歡別人拿觀賞的眼光來看他。
「小巖,你在這裡啊。」聶瑤珈笑著從人群中出現。
欒傾痕望著她,眉頭微蹙,「你怎麼來了。」
「你在這裡賣魚,我作為妻子當然來和你同甘共苦啊。」她坐下來,對大家說:「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賣魚了,所以呢,半價賣嘍。」
半價?大家一聽,趕緊搶著買。
欒傾痕一時忙不過來,聶瑤珈幫著給人家找銀子,一會兒功夫,魚全賣完了。
聶瑤珈數過銀子,攤在掌心交給欒傾痕:「小巖,你收好。」
「我拿一半,你也有功勞啊。」欒傾痕沒有拿銀子,她肯降低身份與他在這裡賣魚,自己怎麼能拿走全部的銀子。
聶瑤珈擠出一個嫵媚的笑:「收著吧。既然我都能和你一起賣魚,你可不可以到聶家幫忙呢?」
欒傾痕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怕他一個大男人不願進入聶家,好像是入贅似的,所以她先自降身份,再勸他去聶家幫忙打理生意。
這個女人心機一定很重。
欒傾痕雖然感謝她的好意,不過心裡還是很討厭這種性子的女人。
「我還有不去的理由嗎?下午我就過去了。」欒傾痕自己收拾著東西。
聶瑤珈想幫忙,欒傾痕說:「太髒了,別污了您的裙子。」
聶瑤珈走到一邊,等他收拾完。
「聶二小姐?」宇文辰霄朝她走來。
「你是那個宇文……辰霄?」聶瑤珈記得上次被他救下的事,算起來,他也是她的恩人了。
「姑娘還記得我?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大小姐需要親自來買魚嗎?宇文辰霄想不通。
「我的夫君在這裡啊,自然我也在這裡。」她指了指欒傾痕。
宇文辰霄聽她說有夫君了,臉上驟然斂起笑意,看到欒傾痕長得絕世俊美,自己心裡又是一沉。
「對了,你又是怎麼在這裡的?」聶瑤珈不相信他會來買魚,看他一身錦衣華服,家裡不是權貴,就是富裕之家。
「噢,不瞞你,我爹是剛剛到宮中上任的宇文將軍,我是副將。我的祖母前幾天剛剛走了,所以才在這裡多留了幾天,我在這裡是想看看,有不有回京的船。」
欒傾痕收拾完東西,看以聶瑤珈和那個男人相談甚歡的樣子,拎起東西便問:「夫人,我們走吧。」
聶瑤珈睜大眼睛看著欒傾痕,他叫自己夫人?怎麼有種強調她是他的人的錯覺呢?人家還沒談完,他叫她走,多不好啊。
「你先走吧,我有事和朋友談談。」聶瑤珈繼續和宇文辰霄聊著。
宇文辰霄悄悄說:「我沒事的,你隨他回去吧。」他感覺到欒傾痕強大的佔有慾,很奇怪,自己好歹也是副將軍,怎麼他覺得欒傾痕散發出來的氣場非常強大呢?
欒傾痕站了一會兒,沒有表情的離開了。
聶瑤珈看到了欒傾痕不悅,可是她只是想幫宇文辰霄的忙,人家上次救了自己一命,她認識船家,所以想給宇文辰霄找條船而已。
……
晚上回來,麻嬸做了一桌的菜給他們,自己和天香剛要回去吃點,被聶瑤珈叫住了。
「麻嬸,你們一起過吃吧,今後也要一起吃飯。」
麻嬸看了看欒傾痕:「你和小巖吃吧,我們在隔壁吃點就好了。」
「不行的,我知道你們一定吃得很簡單,小天香還在長身體呢,你就留下來一起吃吧。」聶瑤珈笑著再三勸道。
麻嬸說不過她,只好帶小天香坐下來。
欒傾痕夾了一塊魚肉給麻嬸還有小天香,然後給聶瑤珈夾了一塊:「魚肉可以讓身體更好,你不是常常要應付很多男人嗎?」尤其是在男人的男字上,他說的重了。
聶瑤珈自然聽出他的意思了,把魚肉還到他碗裡,「魚肉可以強身,你也可以去應付很多女人。」同樣,把女字說得別有寓意。
「還是你吃吧。」欒傾痕將魚肉還給她。
她又把魚肉送給他,「你要多吃點才是。」
兩人不斷的送來送去,麻嬸和小天香眼巴巴的瞅著,連句話都插不進去。
欒傾痕把魚肉送到她面前時,魚肉被他們夾得爛掉,從中間斷了兩塊,一塊掉在了聶瑤珈胸前的白衣上。
欒傾痕掏出手帕給她擦著,聶瑤珈漸漸睜大眼睛望著他。
欒傾痕擦著擦著,突然收回手,原來自己一直在擦她的胸部?他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自己額頭上出了汗,捧起碗優雅的吃起飯來,可是卻吃的心不在焉。
麻嬸不停的眨著眼睛,疑惑不解。
聶瑤珈的臉也紅了起來,她本想自己擦擦,可是他卻像自己親密無間的人為自己擦,她看著天真的小天香正朝她笑,好像一個小孩子都在笑話他們似的。
小天香說:「小巖哥哥的表情比以前多了。」
欒傾痕看看小天香:「吃飯吧。」小孩子總會把一些事實說出來。
後來的半個月裡,欒傾痕與聶瑤珈在一起忙著做生意,晚上欒傾痕睡躺椅,聶瑤珈睡床。
聶文後來派人說,聶惜若回朝城省親了。
大路上敲鑼打鼓,鞭炮聲一陣高過一陣,聶文與王鳳飛站在府前風光無限。
聶惜若坐著皇家馬車來到府前,見了父母眼淚都流下來了。
進了府中,聶惜若就找聶瑤珈:「瑤珈呢?」
聶文說:「她成親不久,不過,應該正過來了吧。」
果然,聶瑤珈和欒傾痕一起走進來。
聶惜若第一眼就是看到光芒萬丈的欒傾痕:「你是?」他是聶瑤珈的夫君嗎?那小巖呢?
「見過娘娘,我是小巖。」欒傾痕沒有看她,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妃子了。
「什麼!你是小巖?」聶惜若怔怔的望著他,小巖原來不是因為長得不好才將臉掩飾,是因為長得在俊美才……她的眼睛馬上又濕潤了。
心如止水 219
聶瑤珈知道聶惜若是什麼樣的心情,聶文和王鳳飛也知道,他們都沉默著。
聶惜若自覺失態,她說:「妹妹,我有話問你。」
她獨自走出了客廳,聶瑤珈聳聳肩的跟過去。
兩在涼亭內,聶瑤珈問:「你想問我什麼?是關於小巖的事嗎?」
「不,我想問你,聽沒聽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句詩?」聶惜若將畫像邊的字說給聶瑤珈聽,不放過她的每個神情,想看出個什麼貓膩。
「聽過啊,很不錯的詩,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聶瑤珈一點不懂聶惜若的問題。
「那,你知道皇上叫什麼嗎?」
「欒墨亦。」這可卉國人都知道的事嘛。
聶惜若也不知道從何問起了,她皺眉,「你真的不記得三年前你是誰嗎?」
「如果我還記得,就不一定留在這裡了。」她若有自己的家人一定會找的,何必留在這裡呢?對聶文的恩她這兩年多為他賺了不少銀子,也算還清了。
聶惜若裝作沒事一樣,「我只隨便問問,若你想起什麼,我可以幫你找找,畢竟現在我是皇上的妃子了。」她沒有忘記聶瑤珈奪愛一事,心裡在慢慢盤算怎樣報復她。
「你在宮中可有見過什麼稀罕事?」聶瑤珈隨意的聊著。
「有,我碰見過一個瘋女人,聽宮女說她叫連依,是前皇帝的妃子,被前皇后折磨的瘋掉了,我最害怕瘋子,所以將她關在她自己宮裡。」提起這件事,她是印象最深刻的,因為讓她看到,宮門深似海,一不小心,會被人踩在頭上,再無翻身之日。
也常拿這件事來警示自己,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地位不保,性命堪憂。
「姐姐,別怪妹妹說得不中聽,聽說皇上本來是個王爺,只因三年前和沁國一戰前皇帝因戰亂失蹤,假如,我是說假如那個前皇帝回來,現在的皇上會把皇位奉還給他,你也就不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王妃。」
聶惜若沒想過這些,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前皇帝還能活著。
「謝謝妹妹提醒,姐姐的命不會那樣曲折吧,妹妹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在說葡萄酸啊。」聶惜若毫不動氣,氣定神閒的說道。
聶瑤珈也不示弱,笑容裡帶著清冷:「是啊,我沒有嘗到皇宮裡的葡萄是什麼滋味的,可是這宮外,我可是嘗到了顆最甜最香的葡萄呢,可惜有人嘗不到了。」說完,她笑呵呵的走掉了。
聶惜若當然知道她是指小巖,氣得在涼亭內跺腳。
當晚,聶家上了許多菜餚美酒,賀喜聶惜若回家。
聶瑤珈喝了許多酒,醉倒在欒傾痕的懷裡。
聶惜若看到這個畫面,心都碎了。
吃完飯,王鳳飛將聶惜若叫進房間裡,掩上了房門:「女兒,娘跟你說,你啊多吃點補藥,為皇上生下龍嗣,將來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
「皇上……根本沒有碰過我。」聶惜若不明白皇上,她看到的欒墨亦看那幅畫的眼神都比她這個大活人溫柔的多。
「什麼?為什麼?」王鳳飛著急了。
「我怎麼知道。」
「女兒,有時候女人也要主動一些,皇上的性子一定是儒雅俊秀對不對,他應該像個仙人一樣,對女色並不感興趣是不是。」
「娘你怎麼知道皇上是那種人?」聶惜若看著母親,有些佩服她。
「娘吃過多少鹽,你呢?你聽我的,這種男人是沒有嘗過女人的好,所以他才沒有碰你,只要你大膽一點,以後絕對會常常召見你的。」
聶惜若深深的歎氣,點點頭。
……
聶文喝著茶,對小巖說:「本來想請我恩公一起過吃的,可他好像有什麼心事,吃不下,你們也沒有正式見個面,等以後有機會吧。」
「是。」欒傾痕扶著旁邊坐在椅子上的聶瑤珈,她總是不老實的晃來晃去,他分著心照顧她。
「瑤珈醉得不輕,我還是先送她回莊園吧。」他橫抱起聶瑤珈,退出了客廳。
在迴廊裡,聶珈珈的頭靠在欒傾痕的胸前,她輕輕囈語:「都是壞蛋……都……」
她在說誰呢,欒傾痕不禁暗笑她,也許正在做著什麼被人欺負的夢吧。
「站住!」對面的唐壽出現,大聲制止了欒傾痕的步子。
「你是?」欒傾痕並不認得他,只覺得這老頭一驚一乍的。
唐壽看到他們兩個人這種動作,這種曖昧,作勢扇著自己耳光:「我真是的,為什麼不早點看看瑤珈的新郎是誰,若我知道是你,也許你們……」
欒傾痕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更覺得這老頭腦子有些問題。
唐壽上前抓著他的袖子:「你告訴你,你是怎麼來到朝城的?」他一定要搞清楚。
「好像是身中數箭,從海上飄到這裡的岸上……怎麼了?老伯好像認得我。」欒傾痕是這麼感覺的。
「你說你叫小巖?」
「是。」
唐壽把了把他的脈搏,「原來你是受重傷所致,難怪你會失去記憶。」
「老伯真的認得我?」欒傾痕很希望有人認識他,能告訴他自己是誰。
「不不不……誰說我認得……你呀?」唐壽嚇得退了好幾步,他還沒想好怎麼辦,當然不能引起欒傾痕懷疑。
一個人可以失去記憶,可是不能改變他的觀察和思考,欒傾痕一向睿智,深不可測,他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那……沒事的話,可以讓一讓路嗎?」
唐壽一看自己擋著人家的路,馬上笑嘻嘻的閃到一邊,欒傾痕抱著聶瑤珈向前走著。
唐壽對著迴廊的柱子猛打,腳也用上了。
欒傾痕拐彎時看了唐壽一眼,「原來真的是個瘋老頭。」
……
將聶瑤珈放在床上,青青說:「我來照顧小姐吧。」
「她喝得這麼醉,力氣大得很,你很難照顧好她,放下毛巾,我來就行了。」欒傾痕過去擰著毛巾。
青青想,這樣更讓他們增盡感情,她偷偷笑了,馬上合上門走了。
欒傾痕用毛巾擦著聶瑤珈的臉,漸漸的,將她的妝全擦了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心如止水 220
欒傾痕用毛巾擦著聶瑤珈的臉,漸漸的,將她的妝全擦了去,他看到的是一張純淨脫俗的臉龐。
發覺她的髮髻會讓她睡得不舒服,他取下了釵。
披散著長髮的聶瑤珈忽然坐起來,抱住了欒傾痕,「傾痕……」
傾痕?傾痕是誰?
欒傾痕聽著她叫別人的名字,心裡酸酸的,他握住她的肩膀推開她,因為用力過猛,聶瑤珈睜開了眼睛。
兩人距離很近的看著對方,欒傾痕很清醒,聶瑤珈很糊塗。
「誰是傾痕?」
聶瑤珈微微挑眉,搖著頭:「傾痕是誰呀?」
欒傾痕罷休了,不打算再問。
不過看著她沒有上妝的樣子,居然是這樣的清純,與平日完全像兩個人,她的發正滑過他的手背。
她迷濛的眼睛望著他,粉嫩的唇正微微動著……她身子向後傾倒,頭仰了回去。
欒傾痕怕她摔自己的頭,兩手一扶她,聶瑤珈的頭便彈了回來,嘴唇正好親在了他的唇角上。
欒傾痕沒有緊張的感覺,反而是熟悉,她的味道,這種唇碰唇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故事,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不過有種感覺讓他很舒服。
聶瑤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她只是離開了他的唇,只想睡覺。
可欒傾痕雙手扶住她的頸,含住了她的唇,淡淡的酒香圍繞在唇齒間,他不斷的吻著她,繼續尋找那種特殊的感覺。
忽然,聶瑤珈感覺自己不舒服,欒傾痕問:「你難受嗎?」要不要去準備一份醒酒湯呢?
剛想完,聶瑤珈吐了欒傾痕一身。
……
清早,太陽都曬到屁股的時候,聶瑤珈醒了。
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頭很痛,然後,她看到睡在床上,並且上身赤-裸著的欒傾痕。
「啊!小巖你怎麼在我床上!」聶瑤珈馬上起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欒傾痕被她吵醒,赤著上身盯著她,睡眼還未睜開:「因為你醉了,我照顧你,你卻吐了我一身。」
「那也不必睡在我床上呀?」
「照顧你到很晚,只是睡了一小會兒,就到天亮了。」欒傾痕看著她嘟著嘴唇,想起昨晚的情不自禁,感到自己好像做了對不起聶瑤珈的事一樣。
「那……昨晚沒發生什麼吧。」聶瑤珈倒不是討厭他在床上睡覺。
「只是有點小意外。」欒傾痕的眼睛不敢對視她的。
「什麼小意外?」聶瑤珈覺得自己不會是出了洋相吧。
「你的……嘴唇碰到了我的。」
「你說什麼?為什麼會那樣!」聶瑤珈摸著自己的唇,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
「就是那樣發生的。」欒傾痕不多做解釋,自己起身找了件衣服:「我先出去了。」
聶瑤珈捂著額頭,保證今後再也不多喝了,竟在人家面前出醜。
幾日後,唐壽決定離開了。
他只希望聶瑤珈過平淡的日子,所以不打算將事情揭發出來,雖然對欒傾痕有些不公平,不過他想,就算欒傾痕沒有失去記憶,他也一定願意這樣和聶瑤珈相守。
所以,他平靜的離開了。
聶惜若也該回宮去了,她始終沒有將畫像的事告訴任何人,她害怕第二人知道就會有第三個,然後無數人知道,那麼,聶瑤珈的身份也許會被揭開,不論她是不是畫像中的人,她都不想冒這個險。
坐上馬車,一直張望著小巖的身影,可是她還是沒有如願見到他,落寞的放下簾子,心痛的走掉。
又過了半月
聶瑤珈聽說皇宮正選上好的茶葉進宮,她決定將聶家的茶葉送到皇宮,將來往皇宮裡送貨,那聶家的名聲絕對會讓全卉國知道。
聶文也同意此事,畢竟皇宮採茶,不是年年都有的好機會。
加上,聶惜若是宮裡的妃子,多少應該可以幫上忙,不過,自從她當了妃子,便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人了。
欒傾痕與聶瑤珈準備一起帶著茶進京。
麻嬸說讓他們放心的去,她和小天香會等他們回來。
兩人這才押著貨去京裡,在經過一條小路時,殺出幾個搶劫的,他們手裡握著寒光凜凜的刀,一步步逼近他們,「要想活命的,就放下貨和錢,給大爺走人。」
押貨的夥計嚇得退到了一邊,聶瑤珈正愁怎麼辦好,欒傾痕問:「我們可以給你們一些銀子,但不能全部,貨必須我們帶走。」
「廢什麼話,還跟我討價還價,沒見過強盜是不是。」
欒傾痕的目光變冷:「那只好讓你們一分也撈不到了。」他像風一樣旋轉在他們幾之間,迅速回到聶瑤珈身邊時,一隻手摀住了她的雙眼。
聶瑤珈眼前一片黑暗,但她聽見有人一個個倒下的聲音,她閉著眼睛,腦海中總是有個畫面和這個相似極了,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欒傾痕朝著押貨的夥計說:「我們走。」
夥計們嚇得不敢不從,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欒傾痕是如何快得殺了那些強盜的,怕得罪他,便馬上揚鞭駕馬。
欒傾痕領著聶瑤珈一直向前走,始終沒有讓她回頭看一眼。
行了兩天路程,天空灰雲密佈,厚重的雲像要落下來似的。
粘稠的感覺令人們不舒服,茶葉可是沾不得雨水的,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將貨放好,欒傾痕和聶瑤珈住進一間房。
聆聽窗外的雨聲,聶瑤珈不由的推開窗子,看著眼前的雨簾,心裡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
欒傾痕看她在窗前發呆,想問一下,又覺得問了好像在關心她似的,便沒有開口,只是說:「明天就進京了,我想可以在京裡多住幾天,聽說很繁華。」
「嗯。」聶瑤珈失神的回答他。
欒傾痕搖搖頭,客棧裡可沒有躺椅,讓他睡在哪裡?早知道要兩間房了。
聶瑤珈轉過身來,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然,你去訂一間房吧。」
「我也正想這麼做。」欒傾痕開門下了樓。
一會兒,他就跑上來,「客棧都住滿了,都是各地送茶進京的人。」
「啊?那……算了,你睡床上吧,不過,千萬別打壞主意噢。」他們可是交易成親的,不可以發生肉體關係。
心如止水 221
「只要你別爬到我的身上就可以了。」他是看過她睡覺的,總是翻來覆去的。
「你……」聶瑤珈覺得白好心了,讓他睡床上,居然換來他這麼一句話。
深夜的月亮清冷,卻圓潤如盤。
欒傾痕睡得很香,可是聶瑤珈卻睡不著,她在床內側看著他的樣子,不得不搖醒他:「喂喂,問你件事。你到底是誰啊。」
「小巖。」迷迷糊糊的說。
「你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武功,誰教你的,或是你師傅是誰?」
「我不知道,因為我失去記憶了。」欒傾痕翻過身背對她。
怎麼和她一樣呢,聶瑤珈盯著上空,他們都失去了記憶,這應該是巧合吧。
早上醒來時,聶瑤珈腿搭在欒傾痕的身上,手抱著他的身上,她看著欒傾痕早已經醒著看她,馬上收回自己的手腳:「我可能做夢了。」她隨著找借口。
欒傾痕點點頭,他自己忍著衝動下床,穿上外衣。
聶瑤珈看外面太陽高照:「呀,我們不會是晚了吧。」她馬上起床梳洗,宮中的採茶時間規定的很死的。
欒傾痕下樓將一車的茶檢查了一遍,讓大家開始向宮中運送。
幸好他們趕上最後一個,進了皇宮城門,欒傾痕有種怪怪的感覺。
四周有侍衛將這些進宮送茶的人包圍,以防有人不軌混水摸魚。
一個公公專門負責選茶,他親自挑撿著,選到聶瑤珈他們時,他多看兩眼他們,一對男女長得如此好看,他可是長了見識。
「茶不錯,選中。」公公記錄下聶家茶葉。
聶瑤珈和欒傾痕相視一笑,收了宮裡開的單據,被送出宮。
司徒冷帶兵巡視過,他看了一眼欒傾痕背影,感覺太像皇上了,不過,如果是皇上怎麼會離開宮裡,不去見墨亦和阮秀蕪呢。
宇文辰霄正巧要進宮,他遇見聶瑤珈,笑著上前問:「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你們?噢,我知道了,你們也是送茶的吧。」
欒傾痕看到他就不太舒服,視線別向一邊。
「是啊,沒想到在這裡和你相遇。」聶瑤珈也笑得很燦爛的樣子。
宇文辰霄說:「你們一定住在客棧吧,不如到我府上住些時日,我好謝謝你幫我找船啊。」
「那算什麼,你也救過我啊。」聶瑤珈說完,上次忘記介紹小巖了,她拉過他:「他叫小巖。」
欒傾痕冷淡的與他打了招呼,宇文辰霄也看得出來。
「給我面子吧。」宇文辰霄執意要請他們。
聶瑤珈問欒傾痕:「你說呢?」
「隨便。」欒傾痕就是不想和宇文辰霄站在一起。
「太好了,你們在宮外等等我,我進宮辦點事馬上就出來。」宇文辰霄進了宮去。
他們站在宮外,兩人的影子被映得好長,聶瑤珈看著影子,居然覺得這兩個影子蠻配的。
不過一直時辰,宇文辰霄帶著他們進了宇文府。
府內山水美景,讓聶瑤珈非常喜歡,安排他們在別苑歇息,宇文辰霄還命人送來許多糕點,與他們簡單聊了幾句,被下人叫走了。
聶瑤珈忍不住看窗外的美景,「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呀?」
欒傾痕搖搖頭,沒有吭聲。
聶瑤珈心想,這人怎麼這麼不愛說話呢,裝高深啊,她自己大步走了出去,宇文府內的各個庭院她都進去看看。
走到一間房子的後方,她不經意的聽見有人在談話。
一個略蒼老的聲音說:「真是沒用的東西,她們五個人沒有一個選上的。」
另一個聲音很熟悉,聶瑤珈聽出來是宇文辰霄的:「爹,誰也沒有料到皇上只選了兩位妃子,這個數量競爭起來確實很難。」
「那怎麼辦?沁國大仇就不報了嗎?讓那個墨亦在皇位上坐得穩穩當當嗎?」
「實在不行,就送宮女將她們送進去吧。」
「不行,宮女使終近不了皇上的身,只有枕邊人才容易下手。」
「那怎麼辦。」
「過些日子,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儀式,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進宮表演,我們挑一個最美的女子,皇上一定會喜歡的,然後,趁這個機會,將皇上給殺了。」
聽到這裡,聶瑤珈一驚,宇文辰霄與他父親居然在謀反?為沁國報仇嗎?沁國都滅亡三年了,他們這些人還不死心?
她小心的轉身,卻撞上了送茶的丫環,茶壺碎了一地。
來不及跑,宇文辰霄便跑出來,還有一個年老的人,他叫宇文召。
宇文召看到聶瑤珈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子最為合適,這等美貌一定會讓皇上沉迷。
宇文辰霄的眼神也是一變,他剛要作解釋,宇文召便上前點暈了聶瑤珈。
「爹,她是我朋友。」宇文辰霄怕爹殺了她滅口,急忙說道。
「你放心,我現在不會殺她,她可是我們勝利的籌碼。」宇文召一臉的奸笑,將聶瑤珈背進了一間房中。
宇文辰霄擔憂的望著聶瑤珈,父親居然想要她去宮裡刺殺皇上,那不一樣都是死嗎?
宇文召將一根針準備刺入聶瑤珈後頸,被宇文辰霄阻止:「爹,我們選別人不行嗎?她是我的朋友啊。」
「你是不是對這個女子動了心?兒子,不要被美色所誘,大事要緊。」說完,針刺進了聶瑤珈的後腦。
欒傾痕一直等著聶瑤珈回來,天黑了也不見人影,剛要出去找,就看到聶瑤珈回來。
可是她的眼神很冰冷,好像不認得欒傾痕似的,自己自顧的上了床便睡覺。
欒傾痕想,也許她是累了,算了,他不計較她的冷淡,本來他們就不是恩愛的夫妻。
幾日後,欒傾痕覺得聶瑤珈有問題,她總是像個木偶似的行動,沒有和欒傾痕說過一句話。
「瑤珈,等等。」欒傾痕抓住她的手腕,想逼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宇文辰霄恰巧走過來:「小巖,聶姑娘是不是病了,我認識一名大夫,帶她去看看吧。」
「好,我也去。」欒傾痕本想一路照顧她。
「不用了,我帶她去就行了,那位大夫醫術高明,不過性格古怪,不喜歡人多。」宇文辰霄對聶瑤珈說:「聶姑娘,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22
聶瑤珈眼睛空洞的跟著他走。
欒傾痕雙眸裡閃過一道精光,他不是傻子,看不出一點不對勁,於是他悄悄跟了上去。
宇文辰霄用馬車帶著聶瑤珈去了宮中,同樣,還有很多人正陸續進宮表演。
祭天儀式必須是皇帝親自主持,在望台上行三跪九叩之禮。
所有和祭天有關的舞蹈也在台下表演,皇帝和所有大臣觀看。
宇文召命人把聶瑤珈打扮得漂亮出彩,像一個浴火菩薩,滿身的紅色,只是她的腰間繫了一把短刀。
欒墨亦看著一個個表演,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意思。
當聶瑤珈赤著腳步上檯子,一個個動作令許多官員看得瞠目結舌,她一個嬌艷的回眸,讓他們像丟了魂似的。
聶瑤珈纖腰如柳,水袖翻飛,一雙眼睛不像之前那樣空洞,反而極具誘-惑,她跳著跳著,一步步靠近了欒墨亦。
欒墨亦不經意的抬眸,竟看到聶瑤珈朝她走來,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當她走近他,圍繞著他跳舞,他確定她是真的,驚喜的忘記了防備。
宇文召和宇文辰霄在席間坐著,緊緊盯著重要一刻的發生。
司徒冷守在皇上旁邊,他對聶瑤珈的出現同樣感覺震驚,三年前可是聽到了她死去的消息的。
聶瑤珈嫵媚的笑著,從腰間抽出刀,趁欒墨亦盯著她的時候刺過去……
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司徒冷可是眼快手快,他及時的用臂擋下聶瑤珈的刀,忍著疼將聶瑤珈打暈。
欒墨亦扶住聶瑤珈,「司徒統領,你沒事吧。」他萬萬沒有想到聶瑤珈是來刺殺自己的,幸好有司徒冷在。
「臣沒有事,一點皮肉傷,皇上,她怎麼處置。」
大臣們都站起來,侍衛也包圍了這裡,以防還有人刺殺。
宇文召氣急,用力的敲了下桌面。
宇文辰霄擰著,千萬不要殺了她,千萬不要啊,他只能在這裡企求,想站出去,為聶瑤珈求情卻被宇文召拉住。
欒墨亦橫抱起聶瑤珈,說:「朕送她去景心殿。」出乎所有人意外,在人們奇怪的眼神中他抱著聶瑤珈消失了。
景心殿
墨亦親自為她診脈,從她的頸後抽出一支細細的針,然後,又施了兩針,聶瑤珈突然咳嗽起來,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
欒墨亦淡淡的笑了,「這裡是皇宮。」
「啊?我怎麼在皇宮呢?」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此時,青悅和惜若一同進來,「皇上,聽說今天有刺客……啊。」
說話的人是聶惜若,她見到聶瑤珈在床上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
青悅一眼認出聶瑤珈:「聶瑤珈?你沒有死?」
「死?你們怎麼認得我?我並不認得你們啊。」聶瑤珈打量過她們,最後視線落在聶惜若身上。
聶惜若怕她說什麼,馬上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錯話。
聶瑤珈不理會她的眼神,繼續問:「我為什麼在宮裡?」
欒墨亦說道:「你是被人施了針,受人擺佈來殺朕的,現在你已經清醒了。」只是她在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住在哪裡呢?他從來沒有懷疑她是假死。
當初知道她的死,心有多痛啊,現在還能回想那種痛苦是何滋味的。
「原來她就是那個刺客啊。」青悅心想,既然她是刺客,那皇上一定不會對她怎麼樣了,恐怕就是自己被聶瑤珈刺傷了,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聶惜若心裡暗想,皇上果然認得聶瑤珈,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欒墨亦溫柔的說:「瑤珈,好好休息,朕明日來看你,朕會盡所能的讓你恢復記憶。」他說完,又覺得讓她恢復記憶好嗎?欒傾痕已經不在,她會不會很痛苦呢?
聶瑤珈不明所以,只是在床上躺著。
青悅陪欒墨亦離開,聶惜若則留了下來。
「你千萬不要說自己是聶府的人,不然,你刺殺一事會連累我們整個家族的,我也救不了你,連自己也救不了。」
「你放心,乾爹對我好歹也有恩,我怎麼會那麼傻呢,可是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皇帝和別一個妃子都認得我呢。」對自己耿耿於懷的身份產生了具大的懷疑。
聶惜若強擠出一抹笑:「呵,你可不要亂想,你怎麼可能皇上認識的人,也許皇上只見你長得美貌,想留你一命罷了。」
聶惜若說得也不無可能,只是聶瑤珈沒有繼續和聶惜若探討,因為她知道聶惜若有什麼知道的事也不會對她透露的。
漫漫長夜,幾乎沒有人能睡得著。
欒墨亦與青悅躺在一起,可是他太興奮了,想等著黎明時再見到聶瑤珈。
青悅睜開眼睛,睫毛在月影下緩緩的煽動著,得到了墨亦的人,卻沒有得到他的心,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忍受下去。
聶惜若呢,百翻糾結,皇上遲遲沒有召見她,她的地位漸漸比青悅遜色不少,又來了一個聶瑤珈,皇上看他的眼神令她心中難安。
聶瑤珈睡得很香,林公公進來為她蓋了一條毯子。
連林公公都覺得,聶瑤珈生來就是與皇宮有緣分,不然,九死一生的她怎麼回到這裡呢?
突然,林公公的後背被人點了穴,他瞪大眼睛盡所能的看著。
欒傾痕一身黑衣,蒙著面獨自闖入皇宮裡,由於輕功很好,沒有人發現他。
僅僅露出一雙眼睛,林公公是有口叫不出聲來,他從身形,眼神都斷定是欒傾痕。
欒傾痕輕輕搖醒聶瑤珈:「我是小巖。」
聶瑤珈睡眼朦朧,「你來做什麼。」不知道私自進宮有多危險啊,還是他是為了救自己?
「跟我走。」他拉起她,悄悄向外走。
林公公只能在原地哼哼著,叫不出聲。
兩人一路逃過很多地方,卻撞上了一個司徒冷。
他帶領侍衛包圍他們,用劍指著他:「你好大膽,敢夜闖皇宮!來人,將他們活捉。」
薜晚煙也跑出來,與司徒冷一起對付這個黑衣人,可是她見到聶瑤珈仍然吃驚不已。
欒傾痕將聶瑤珈護在身後,手心凝聚起強大的氣。
心如止水 223
薜晚煙的心都被震懾了,「不要動手!」她下令。
司徒冷問:「為什麼?」
「你是主上?」薜晚煙試探的問。
欒傾痕擰著眉,不回答他們,什麼主上,他們到底要怎樣。
司徒冷當然知道薜晚煙口中的主上是前皇帝欒傾痕,他認真的看著黑衣人的身形,眼睛,確實和皇上太相似。
欒傾痕管不了那麼多,只是將掌心的凝氣攻向他們,司徒冷抱過薜晚煙躲開了。
再回來找他們的時候,聶瑤珈和欒傾痕已不見蹤影。
……
天未亮,欒墨亦在景心殿,臉色凝重。
下面跪著三個人,林公公,司徒冷和薜晚煙。
「司徒冷,你為什麼沒有及時阻止那個人帶走聶瑤珈?」好不容易與她相見,現在全成了泡影。
薜晚煙搶了司徒冷的話:「皇上,是我不讓動手的,因為,那個黑衣人的武功像您的哥哥欒傾痕的。」
欒墨亦站起來,「你說得是真的?」
林公公也插了嘴:「皇上,老奴侍候他多年,也認為他是前皇上啊。」
司徒冷卻說:「可是,他好像不認得我們,會不會只是相似的人?」江湖上不是有易容之法嗎?也許有人不軌,將他們裝扮成欒傾痕和聶瑤珈,趁此來擾亂皇宮的。
欒墨亦沉默著自己來回的走著,他們兩個都沒有死嗎?有這個可能吧,畢竟他們的屍體誰也沒有見到。
「你們都下去吧,有什麼動靜再來稟報朕,先不要對外張揚此事,晚煙,你暗中查一查是誰利用聶瑤珈刺殺朕,還有……你們暗中查訪他們到底在哪裡,這三年裡住在哪裡。」
「是!」司徒冷和薜晚煙領命,然後退下。
欒墨亦想,皇兄,如果你真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看看大家,娘是最傷心的一個,如果見到你還活著,她會開心死的,可是,那個人真的是你嗎?
欒傾痕與聶瑤珈一起逃到宮外,一直向東跑,直到天亮,見沒有人跟來,他們才累得坐在了湖邊的石頭上。
欒傾痕看著自己的手,他為了救聶瑤珈,三番兩次的出手,自己到底有多強大,連自己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聶瑤珈走過來:「小巖,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救我。」
欒傾痕回過神來,皺著眉說:「我就覺得宇文辰霄不像好人,你偏要到宇文府中,他倒好,利用你去刺殺皇上。」若不是他暗中跟著,聶瑤珈一定會被刺死吧。
「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沒想到被宇文辰霄他們利用了。」聶瑤珈的眼神變得清冷,日後,她一定要問一問宇文辰霄,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呢。
欒傾痕用樹樹在地上畫著圈,「我們暫時不能回聶府了。」
「那我們去哪裡?」聶瑤珈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居然成了犯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們就在皇宮城外住下,也能看著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比如……他們有沒有抓麻嬸和小天香,聶家的人。」他真的想到了最壞了打算。
「好吧。」聶瑤珈覺得他挺有主意的,對他不自覺的笑了。
欒傾痕看著她的笑容,恬美怡人,令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聶瑤珈站起來,伸出手:「走吧。」她現在一點也不討厭他,對於他的相救,心裡之前對他的一些偏見全沒有了。
欒傾痕伸出手,猶豫了一會兒,才握住她的,站起來與她一起走遠。
他們租了一個小院,暫時安定下來。
兩人又覺得太過沉悶,便相約一起在附近遊湖。
兩人在船上看著美景,本來也算開心,可惜天降大雨,欒傾痕急忙將船劃到岸上,找了一個小破洞避雨。
「要下到什麼時候呢。」聶瑤珈感覺好無聊啊,托著腮看著雨像一條條線。
欒傾痕倚著石頭,身上的雨水還在滴著,身體感覺有些熱。
聶瑤珈望一眼他,卻發現他雙臉很紅:「你沒事吧。」
欒傾痕漸漸的滑下身體,臉上的表情很痛苦,「我好像染了風寒。」他漸漸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聶瑤珈忙過去摸他的額頭,好燙啊。
她用洞裡僅有的草和樹枝生起火堆,讓欒傾痕靠近火堆,自己揉著他的手,為他取暖。
天漸漸黑下來,聶瑤珈將所有能燒的東西都燒了,她看著欒傾痕,「沒辦法,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她摟過他的身子,緊緊與他貼合,兩人靠在一起,身體馬上熱了起來。
天亮時,欒傾痕先醒來,看著自己懷中的聶瑤珈,一股甜蜜感覺在心口氾濫,他不明白,當初只是一個交易的婚事,現在竟覺得並不後悔。
現在的他們,是不是更像一對患難夫妻呢?他不由的露出笑意,為她將頭髮撥到身後,突然腦海中有些畫面閃過腦海,他拚命的想拼接這些畫面,卻一無所獲。
聶瑤珈此時醒來,仰頭看著他,一隻手摸上他的額頭,笑道:「好像不燒了。」
「謝謝你了。」欒傾痕覺得他們的姿勢太過曖昧,便放開她,自己坐起來。
聶瑤珈坐在他身邊:「你害羞了吧。」不然,怎麼老躲著她,不敢與她對視呢?
「你在胡說什麼,我像在害羞嗎?」欒傾痕死不承認的回頭看她。
聶瑤珈一時興起,湊近他的臉,手指劃過他的臉頰,「自從認識你,從來沒有見過你對什麼事情動容,你為什麼凡事都那麼淡定呢?」
欒傾痕感覺自己身上像有股電流傳遍全身,他盯著她的眼睛,「你不要玩火。」
聶瑤珈察覺到他眼中的認真,馬上放開他,坐在一邊兒咬著唇。
欒傾痕看著好咬嘴唇的樣子,反而更是心煩意亂,他突然將她壓在身下,凝視著她的雙瞳,「以後不准再玩火,尤其是在我以外的男人面前,現在,我先給你一點懲罰。」
毫無預兆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24
欒傾痕的吻略帶霸道,他將她的手扣在地上,輕巧的舌探入她的,吸吮,交纏。
聶瑤珈並不討厭他吻了自己,雖然有些害怕,不過為什麼這麼熟悉……她在想,他會不會進一步呢?她完全沒有準備好啊。
欒傾痕吻著吻著,好像才意識到這個吻不只是懲罰那麼簡單,還對她有種佔有慾,甚至是希望吻她,他突然的結束了這個吻,看著她的唇又紅腫,說:「我……對不起。」
聶瑤珈起身,吞吞吐吐的問:「你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女人?不然怎麼……吻技這麼高。」問得她臉紅紅的,可是心裡挺在意的,他在失憶之前是不是有過很多女人啊。
欒傾痕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看到外面的雨停了,馬上轉移話題:「我們快回去吧。」他站起來,回頭看聶瑤珈沒有動靜,便伸出手,「走吧。」
聶瑤珈笑著握住他的手,一起走出了山洞。
兩人在皇宮外住了半個月,也不見一點動靜,他們便回到了朝城聶家莊園。
聶文聽說他們回來了,便差人叫他們過去一趟。
兩人相互看一眼,聶瑤珈說:「可能是想問問我們皇宮採茶的事吧。」
「我覺得有可能是問我們為什麼這麼多天不回來的原因。」欒傾痕換了一身衣服,是一套紫色的雲紋暗底長衫。
聶瑤珈看著他穿紫色,笑說:「你穿紫色最好看了。」
「是嗎?那我以後多穿點紫色。」欒傾痕笑著看她。
青青進來,端了兩碗補湯,看到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了,她伸手在他們之間一擋,「小姐!姑爺!」
他們出門一趟,看對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聶瑤珈收回目光,說:「我要好好洗個澡,小巖你先過去吧。」她剛要走,不忘提醒:「小巖,千萬別說刺殺的事啊。」
欒傾痕沉穩的點點頭。
青青聽了都害怕,什麼刺殺?她跟著小姐:「我服侍小姐。」
欒傾痕獨自去了聶府,聶文正在客廳裡等他,見到他進來,說:「小巖啊,你怎麼現在才來,貴客在這裡等了半天,現在正在別苑裡等你呢。」
「等我嗎?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從京裡來的,姓墨,想和你談談生意,所以急著想見你。」
「可是,我做生意的時間並不長,沒有乾爹有經驗,還是乾爹去談一下吧。」他不想讓聶文感覺自己會搶了他的風頭,人家點名要見自己,自己也不能一口答應下來作主。
王鳳飛走進來,看著小巖是越看越俊美,便笑著說:「小巖,去吧,那個人我見過,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和你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同出一轍。」
聶文也有同感:「沒錯,我們若是能讓他和我們作生意,一定可以在京內站住腳啊。去吧。」
欒傾痕聽他們嘴裡誇著這位貴客,不禁好奇,他就去看看這位貴客到底是何方神聖吧。
來到別苑,他在花園的涼亭內,看到一個身穿墨色長衫的背影,頭髮飄然,氣質高貴。
……
聶瑤珈洗完澡,青青用毛巾給她擦著頭髮,說:「小姐,你是不是喜歡姑爺啦,瞧你們的眼神,好像相戀了很多年似的。」
「喜歡?也許吧。」反正都嫁給他了,今後的事她沒有想太多,只是想順其自然,這兩三年裡她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入眼的,反而是小巖,一個意外讓他們成親,卻在這些日子發現,他似乎是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從來沒有給自己未來要嫁的男人一個定義,而今,她想來想去,大概就是小巖那種樣子的吧。
青青看著她自我陶醉了,瞥著嘴,說:「小姐是不是覺得姑爺長得好,氣質好,人品也不錯,可以說哪裡都好啊。可是我今天看到了另一個人長得也好呢,眼睛可特別了。」
「怎麼個特別法?」聶瑤珈梳著頭發問。
「怎麼說呢,就像用炭筆畫沿著眼睛畫了一遍似的,我從來沒有看過那種眼睛,還是在男人的臉上呢。」
聶瑤珈聽她描述,忽然想到一個人,便是在皇宮中的皇帝欒墨亦,他就是這種眼睛的,天下可能沒幾個吧。她抓住青青的手:「你說,你在哪裡見過他?」
「在聶府啊,他找老爺,點頭要見你們。」
聶瑤珈聽完,馬上穿上一件外衣,頭髮簡單打理過後,匆匆的跑去了聶府。
……
花園內,欒傾痕走上石階,對那個背影說:「請問,你是墨公子?」
欒墨亦聽見這個聲音,便知道他要找的人出現了。
他緩緩的轉過身,看到欒傾痕的臉,驚喜,開心,埋怨,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幾乎哽咽:「你認識我嗎?」
欒傾痕站在他對面,看著他好久,最終搖搖頭。
「你怎麼能不認識我!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有個母親,她一天一天的等待著可以見到你!」
「你認識我?我還有個娘嗎?」欒傾痕欣喜,終於有人認識自己了,可以知道自己的過去了。
「你不止有一個母親,還有弟弟,還有一個大家業,當然,還有你的妻子。」他指的是聶瑤珈,薜晚煙派人打聽出他們的下落,並在朝城打聽了他們的事情。
沒想到幾番周折,他們各自相忘,卻還能結合,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決定。
「我有……妻子?可是我已經娶妻了。」欒傾痕不肯接受,他突然不捨得聶瑤珈,心裡排斥著別的女人。
「我說的妻子就是聶瑤珈,你在失憶之前,妻子就是她。」
欒傾痕震驚了,他的腦袋裡空空的,難道聶瑤珈從一開始就在騙他?明明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卻不肯告訴他自己是誰嗎?怪不得她輕易的就說嫁給自己,原來,是因為她本就是自己的妻子!
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但是他勸自己不要輕信他人的話。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欒墨亦氣憤著,雖然明白他失憶,卻按壓不住心裡的急切:「你可以跟我回家去看看!家中所有的人都可以認得你!何況,我這個弟弟還能認錯自己的哥哥嗎?」
「你是我的……弟弟?」欒傾痕上下打量他,出身高貴,那自己也是出自大戶之家?
「那麼,我是誰?」
「我叫欒墨亦,你叫欒傾痕。」這樣說,凡是卉國的子民都會懂得吧。
「欒……不是皇姓嗎?」欒傾痕搖著頭,他退後幾步,腦袋略清醒了,欒墨亦不是當今皇帝的名諱嗎?自己叫欒傾痕?
等等,他記得聶瑤珈夢中曾叫過這個名字,傾痕,傾痕。
果真是自己,她真的騙了他!真是一個大謊言啊。
「你是卉國的皇帝,我們找了三年的皇帝,還有聶瑤珈,你們一起回宮吧。」欒墨亦找到了他們,總算了了心中一件大事。
聶瑤珈在涼亭下方,聽到了,欒墨亦說小巖就是欒傾痕,她吃驚的捂上了嘴。
只是她沒有聽到欒墨亦說自己就是欒傾痕的妻子。
欒傾痕默念著自己的名字,他揮揮手:「我過得很好,你不要多了,何況,你當皇帝也當得很好,我什麼都不懂,回去做什麼。」
「那娘呢?你可以不管不顧嗎?」欒墨亦揪住他的衣領,「我懂醫術,可以慢慢為你治失憶症,相信我,你一定可以記得從前。」
欒傾痕不知道自己願不願意記起從前,他沉默了,從前的他和聶瑤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她在他身邊這麼久,卻不肯告訴自己就是欒傾痕,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聶瑤珈鎮靜過後,悄悄的離開了。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有家人,有家國大業,而她現在成為他的妻,會不會是牽絆,前皇帝,他有皇后,有妃嬪,她算什麼。
不如大方一點,讓小巖……不,讓欒傾痕走吧,與宮中與親人團圓,他們本來就是交易成親,沒有發生過什麼,她自然也不會要他負責,自己也不會成為深宮六苑中的一名妃嬪。
籠中鳥,她寧死不做。
只是,她為什麼那麼心痛呢,心肺像被生生撕碎,她不知道怎麼回的房間,不知道怎麼寫下了休書。
傍晚,青青準備了飯菜,欒傾痕心力交瘁的回來。
聶瑤珈問:「談到這麼晚啊。」聲音很淡很輕。
欒傾痕看著她,不由的問:「你說,我是誰。」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你?你不是小巖嗎?」聶瑤珈不想與他多談這個問題了,知道他是皇帝還有什麼可說的,他自己也是剛剛知道,一定心裡有很多震驚吧。
欒傾痕瞇著眼睛,她還是不肯說出來,她究竟是為什麼,她要這樣騙自己?
聶瑤珈取出休書,「記得我們是交易成親吧,現在我想取消這場交易了,休書我寫好了,你按個手印吧。」
她將休書交給他,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欒傾痕看都沒看休書一眼,滿眼的氣憤,他將休書撕碎,扔在地上:「你把成親當作什麼,兒戲嗎?我告訴你,你有什麼陰謀我不管,但是,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不容改變,從前我不知道我們怎樣,可是現在,你要離開我,我偏不讓你離開。」他氣得將桌上的菜全部推倒在地,然後,憤憤的離開了房中。
心如止水 225
聶瑤珈看著一地的狼藉,感到莫名其妙,他在說什麼,她也聽不懂。
只是,和他一樣,心裡好難受,眼淚也流下來,她抹一滴眼淚,呆呆的看著,這三年來,她還沒有流過一次眼淚。
麻嬸看到欒傾痕夜裡坐在院中,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帶著小天香過去。
「小巖,有什麼心事?怎麼不進屋裡?」是不是和聶瑤珈吵架了,他們剛剛新婚不久,現在就吵架可不好。
小天香握著欒傾痕的手:「小巖哥哥你不開心嗎?小天香給你跳舞吧。」她扭著屁股,雙手亂轉著跳著。
欒傾痕勉強的笑了笑,抱過小天香在腿上:「小天香,小巖哥哥假如有一天要離開你們,會不會捨不得啊。」
「當然啦,小巖哥哥要去哪裡?」小天香一臉的不捨,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生怕他現在就不見了。
麻嬸不解的問:「你要去哪裡。」這麼多年了,小巖像兒子一樣在她身邊,有了感情,說離開,心裡真的很難過。
欒傾痕笑一笑,「我隨便說說的。」
小天香信以為真,麻嬸可不這樣認為了,也許小巖是記起了過去,要回自己的家了吧。
翌日
欒傾痕和聶瑤珈一起去了聶府,他們一路上沒有說話。
聶文還有王鳳飛,欒墨亦三人在大廳中等他們。
欒墨亦看著聶瑤珈和欒傾痕進來,馬上上前說:「聶老爺已經同意,你們與我一起進京。」
聶瑤珈看著欒墨亦,說:「小巖會跟你走的,我不會走。」
王鳳飛挑眉問:「瑤珈,你耍什麼性子呀。」
欒墨亦緊張的問:「你為什麼不和欒……小巖一起進京呢?」
「因為……我和小巖當初只是交易成親,並沒有夫妻之實,小巖,你說是不是。」
欒傾痕看著她,憂鬱的眼睛讓聶瑤珈心軟,她問:「你幹嘛不說話。」
「夫到哪,妻到哪,瑤珈會跟著我去的。」欒傾痕斬釘截鐵的說。
聶文和王鳳飛互看一眼,覺得奇怪,不過,聽他們說是交易成親更讓他們意外。
聶瑤珈對欒傾痕的話感到無語,她剛要反駁。
管家跑進來:「老爺,不好啦,商家來了好多人,說是您搶了他們的茶園,正在門外和咱們打起來啦。」
聶文臉色突變,生氣的說:「茶園是我買來的,怎麼說我搶呢?商家明擺著就是氣不過我爭來了茶園!哼。」
正在這時,商家的領頭人商雲海帶著五十幾個人拿著棍子進來,他在院裡朝聶文喊道:「聶文,我告訴你,你搶了茶園我商家今年就沒飯吃!今天我就是來和你商議商議,這茶園,要麼給你點銀子你交還茶園,要麼,就別怪我不講情義!」
「你……你……」聶文氣得說不上話來,王鳳飛趕忙扶著他。
聶瑤珈沉穩的走出大廳,面對著商雲海,「商老爺,這茶園以往競標都是你商家贏,我們也沒有餓死,怎麼你們沒了茶園,就沒飯吃了?」
商雲海冷笑:「你是個丫頭我不跟你說。」
「我是聶家茶莊的管事人,我有什麼不能和你說的,論輩份我是不及你,可是商場如戰場,有什麼事,我作得了主。」聶瑤珈說話不急不慢,讓商雲海怔了怔。
「好,你們把茶園讓出來,我們就走人。」
「那你們要出兩倍的高價買走才行,若你們執意要逼著我們讓出來,那我先告訴你,聶家大小姐是當今皇上的惜妃娘娘,聶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你們得罪得起嗎?還有更厲害的,你們還是不要知道了吧。」聶瑤珈看一眼欒墨亦,也不知道他帶了護衛沒有,如果是他獨自前來,那絕對不可以讓人知道他是皇帝的身份。
商雲海一猶豫,說:「哼,我們商家也有後台,我侄子可是宮裡的官兒,誰怕誰啊。」何況,他聽說聶惜若在宮裡並不受寵。
聶文一聽他竟這樣看不起他們聶家,氣得說:「死也不給茶園,我倒要看看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商雲海高聲叫道:「那兄弟們,咱們也甭客氣,給我打!」
五十幾號人正要氣勢洶洶的衝進大廳,突然,從天而降的十幾名紅衣人出現在大廳門前,他們個個蒙著面。
薜晚煙一身便裝出現,「誰敢進大廳,就只有一個下場。」
聶瑤珈一看,欒墨亦果然還是有所防備啊。
欒傾痕看著這些紅衣人,出現了熟悉的感覺,這讓他有所認知,以前的自己也許知道這些紅衣人是幹什麼的。
商雲海為自己壯膽,「上!」
有幾個想立功的衝上去,一名紅衣人抽出細細的劍,沒有邁出一步,便將那人的頭髮削去了一半。
商雲海一見這些紅衣人武功高,說:「聶文你這只縮頭烏龜!」
商雲海手下也開始大聲的叫聶文的名字,帶著嘲諷的笑意。
聶文氣得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發白。
此時,司徒冷帶著近三百名侍衛衝進來,包圍了商雲海。
「你……你們是……」商雲海這下有些害怕了。
司徒冷看到廳內的欒傾痕和欒墨亦,朝他們跪下:「末將見過皇上。」
皇上?
在所有人驚詫之時,聶瑤珈非常鎮定,她回頭看著欒傾痕,這下,他真的非走不可了吧。
聶文和王鳳飛驚得站起來,看著欒墨亦,瞠目結舌說不了話。
商雲海嚇得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草民不知皇上在此,恕罪啊皇上。」身後的五十幾人也跪下來。
聶文和王鳳飛跪在地上,聶文說:「沒想到皇上駕臨,我有眼無珠啊。」
「起來吧,朕隱瞞身份只是想回來找親人。」
聶文與王鳳飛起來,王鳳飛問:「親人?在我們……聶府?」
欒墨亦點點頭,看著欒傾痕:「我的哥哥,欒傾痕。」
所有人都看向欒傾痕,這個名字消失了三年,現在終是浮上了水面,薜晚煙,司徒冷走進來,朝他跪下。
他們跟隨過欒傾痕,在他們心裡,欒墨亦是皇上,欒傾痕也是他們的皇上。
欒傾痕不認識他們,去扶他們起來,卻不知道要與他們說什麼。
聶文和王鳳飛愣在原地,不會吧,小巖是前皇帝,是當今皇上找了三年的前皇帝?那……若是當今皇帝交還皇位,那他們的女兒聶惜若不是成了王妃嗎?而聶瑤珈反而是……
天吶,當初王鳳飛還千方百計的讓聶惜若離開小巖,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竟然錯過了!大錯特錯啊!
王鳳飛是悔不當初,自己肚子裡直冒酸水。
欒墨亦交待司徒冷:「準備一下,我們回宮。」一個『我們』,欒傾痕聽了好不真實,他看著聶瑤珈,眼神中充滿複雜。
聶瑤珈穩穩的站在原地,她的人生突然轉變了,要進皇宮嗎?她在皇宮裡是個什麼樣的角色?與聶惜若朝夕相對?這下,她們的身份才尷尬呢。
兩輛馬車準備在聶府門外,司徒冷帶著人前後護衛,有些百姓開始圍觀。
聶文與王鳳飛對欒傾痕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親自送他上馬車。
欒傾痕對欒墨亦說:「我希望接兩個人一同進京,在宮外安排一個地方給他們住。」
「你說的是麻嬸和小天香。」他早就查到這兩人與欒傾痕的關係,所以他沒有拒絕:「應該的,放心,我差人去請他們。」
欒傾痕點點頭,看著最後面的聶瑤珈,他走過去,握緊她的手:「你和我一輛馬車。」就是怕她走,就是怕她會離開,明明心裡記恨著她背叛他,隱瞞他身份,可是總是放不下她。
馬車緩緩離去,聶文對天長歎,命啊,女兒也許沒有那個命,別說皇后了,就是妃嬪也難保了。
忽然,他記起,四年前,前皇后不是也姓聶嗎?難道是聶瑤珈?
……
行了兩天的路程,馬車進了皇宮。
百官迎接,陣勢浩大。
欒傾痕與聶瑤珈下馬車,看著數不清的人頭,這些對他們來說太過陌生。
麻嬸與小天香先是跟他們進了宮的,再作安排,當他們看到這陣勢,只能瞪著眼睛看著。
欒墨亦走到欒傾痕身邊:「走吧,我們去見母親。」
阮秀蕪打扮著自己,看臉色蒼不蒼白,這些年她一直抑鬱寡歡,接到欒傾痕沒有死的消息她比誰都開心。
不過她也知道,欒傾痕失憶了,像四年前一樣。
欒傾痕走進一所宮殿,打量著宮內的繁華,聶瑤珈在他身邊,勸自己接受這一切。
阮秀蕪走出來,看到欒傾痕的那一刻,眼淚洶湧的流下來,她過去撫著欒傾痕的臉,還有聶瑤珈的,將他們抱在一起,「你們都平安的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阮秀蕪帶他們坐下來,「我知道傾痕不記得娘了,沒關係,墨亦一定會治好你的,娘等著那一天。還有,瑤珈,你也經受了坎坷,皇后就是皇后,命運不會改變。」
聶瑤珈不明白,好像阮秀蕪認識自己似的,她只是笑笑。
欒傾痕呢,他卻以為聶瑤珈從頭到尾就是和欒墨亦等人串通好的,將他掌握在手裡,然後讓他乖乖回宮的。
聶惜若跪在景心殿,欒墨亦背對著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26
聶惜若跪在景心殿,欒墨亦背對著她,氣氛詭異。
「你說,為什麼聶瑤珈被人陷害刺殺朕時,你沒有說你認識她。」
「皇上……臣妾只是害怕,害怕她連累我們聶家。」聶惜若聽說了聶瑤珈和欒傾痕進宮的事,最讓她驚訝的就是小巖竟然是欒傾痕,他是前皇帝的事實。
「朕是個昏君嗎?你明明知道朕沒有怪罪聶瑤珈,為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欒墨亦覺得她有事隱瞞著自己,或是有什麼顧忌。
聶惜若再也無可說,她頭低垂著,眼淚落在地上。
「好了,朕不追究,只是,日後若再有隱瞞,定不會饒你。」他蹙眉,揮揮手讓她退下。
聶惜若流著淚跑出了景心殿。
一個人在角落裡哭泣,若不是聶瑤珈,她怎麼會被皇上訓斥?若不是聶瑤珈,她怎麼會錯過了小巖?若不是聶瑤珈,她不會過得如此痛苦。
所以,她要讓聶瑤珈死,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搶走她的一切。
她的手指掐著樹幹,在民間有種蠱術,她不防先利用一下,不能讓聶瑤珈在宮中,會成為她最大的威脅的。
巫師被聶惜若悄悄請進宮中,是一個穿著破爛但很神秘的老婆子。
「娘娘要我對誰施行巫術?」
聶惜若寫下聶瑤珈的名字,交給她。
巫師看了此名之後:「要怎樣的下場?」
「讓她受盡痛苦而死。」
「好,那便是勾魂術。」巫師坐在法壇前,將聶瑤珈的名字寫在符咒上,然後念了一堆聽不懂的咒語,一把劍刺穿符咒,將劍插入一壇沙罐中。
聶惜若看著她運用巫術,心中越來越期待著聶瑤珈明日出事的消息了。
符咒自燃起火,成為灰燼。
巫師點點頭:「好了,今晚她將無法入眠,魂魄離散,明日便是死期。」
「多謝巫師。」聶惜若嘴角輕揚,露出惡毒的笑容。
聶瑤珈與欒傾痕被安排住在浮尾宮,聶瑤珈在晚上睡不著,她看著窗外的月亮,一直發呆。
床外側睡著欒傾痕,他不知為何,偏要與她同床,卻放話說,不會碰她。
欒傾痕睜開眼睛時,聶瑤珈趕緊的閉上雙眼假睡。
欒傾痕側過臉來看著她,睡容恬靜,使人憐惜不忍褻瀆,美得不沾風塵。他伸出手輕輕挽過她的蟬鬢(指面頰兩旁近耳頭的頭髮),注視著她,眼神裡帶了幾分複雜。
第二天,聶惜若首先去了浮尾宮。
她一踏入浮尾宮,便看到聶瑤珈活得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聶瑤珈還在樹之間搭了一個鞦韆,正在鞦韆上悠閒的蕩著。
「姐姐來做什麼?」聶瑤珈見到她並沒有下來。
「噢,你剛進宮,我來看看你缺不缺什麼東西。」聶惜若納悶的瞧著她,臉色紅潤,哪裡有半點病態?
聶瑤珈含笑道:「真是謝謝姐姐了,宮裡什麼都有,姐姐放心。」
聶惜若牽強的笑著,「那姐姐先走了。」
聶瑤珈下了鞦韆,叫住聶惜若。
「姐姐,你是不是還喜歡著小巖?」聶瑤珈以為她是來看欒傾痕的。
「你在胡說什麼,這種話被人聽到,我可就遭殃了。」聶惜若想掩飾自己,可她又知道,只要提起心愛男人的名字,她的眼神就會出賣自己的。
「你不要騙自己了,對小巖,你根本難以忘情,或許我們今後應該叫他欒傾痕。」她仍然不習慣這個名字。
聶惜若轉過身來,有些強勢的面對她:「可是他娶的人是你,我嫁的人是皇上。」
「你是說,你會放棄?」聶瑤珈才不相信。
「這不用妹妹操心了。」聶惜若橫眉冷對之後,離開了浮尾宮。
聶瑤珈回到鞦韆上,輕輕蕩著,嘴角露出眉飛色舞的笑意。
聶惜若匆匆回到盧秀宮,對著巫師說:「你騙我嗎?聶瑤珈根本還好好活著。」
巫師臉上也出現疑惑,她說:「不可能啊,這勾魂術百試百靈,從沒出現過差錯,除非……聶瑤珈不是魂體相依。」
「什麼意思?」
「她的人和魂魄不是屬於一個人,而是兩個。」
聶惜若聽了,毛骨悚然。「她……不是正常人?」
巫師解釋:「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難用勾魂術了。」
聶惜若跌坐在椅上,連一個聶瑤珈她都解決不了?她說:「你幫我想想辦法,用其它方法也行。」
「好。」
……
欒傾痕一天天認識著這個皇宮,他經過拈花樓就停下了腳步,步上樓梯,輕輕的推開了門,這裡給他的感覺好熟悉,好眷戀。
推開窗口,他聞著窗外的草香,不經意看到了一座宮殿裡的某個房間,一個巫師正施著巫術。
他快步跑去,跑到盧秀宮外,幾個宮女和太監都不敢攔他,誰都認得他是前皇帝。
欒傾痕衝進宮中,從牆上取下劍指著巫師的喉嚨,「說,你在做什麼!」他低眸一看,符咒上全寫得聶瑤珈的名字。
「饒命,不要傷我。」巫師求著饒,說:「是惜妃娘娘讓我這麼做的。」
欒傾痕放下劍,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個字;「滾。」
巫師心想她能跑哪去啊,只好先退出盧秀宮。
欒傾痕用劍砍碎整個法壇,劍一扔,坐在旁邊的床榻上等著聶惜若回來。
直到晚上,聶惜若才回來。
進屋見到欒傾痕嚇了她一跳,又看一眼亂亂的法壇,便知道他撞見巫師了。
「你回來了。」欒傾痕的聲音很低很深沉。
「小巖……不,我應該叫你傾痕。」聶惜若坐在他旁邊,挽住了他的胳膊。
欒傾痕甩開她的手,銳利的眼神盯著她:「你說,為什麼要這樣對瑤珈?」
「瑤珈瑤珈,你的嘴裡現在只有瑤珈這個名字嗎?我呢?當初你可承諾我要娶我的!為什麼我什麼也沒得到,一直在失去!」她流著淚,滿腹的委屈。
欒傾痕回憶到當初,與聶惜若確實有過一絲感情,他還以為,將來的妻子就是她。不過,他明白那種感情只限制在好感,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愛。
「所以呢?你就要害瑤珈?」
聶惜若摟住他:「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她也進宮了,讓我害怕我的東西都會被她搶走,你明白那種恐懼嗎?」
欒傾痕想推開她,聶惜若抱得更緊,「皇上他沒有碰過我!」
欒傾痕突然沒有說話和動作。
聶惜若見他不排斥自己了,主動的吻上他的唇。
欒傾痕被她壓倒,他想推開她,卻被她纏得更緊。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聲音響起,令他們兩個人同時定住。
欒傾痕看著聶瑤珈和欒墨亦在對面站著,他推開聶惜若,眉宇間含著萬種害怕,尤其是聶瑤珈清冷的目光灼傷了他的心。
聶惜若則不敢看欒墨亦,自己好歹是他的妃子,看來她要和皇上攤牌了。
「皇上,我與小……欒傾痕在未進宮之前,早已暗許終生,只是無奈爹娘讓我進宮,請皇上看在我一時糊塗的份上,饒了我們。」
欒墨亦並不在乎,若是有情人,他大方可以成全,只是他最擔心的是聶瑤珈,身邊的她身體正顫抖著,就算是兩人都失憶,可是他相信,他們原來的愛並沒有消失,一直潛伏在他們心中而已。
所以,聶瑤珈受到的打擊一定很大。
欒傾痕走近聶瑤珈,「你聽我說……剛才……」
「何必要說?我的眼睛會騙我自己嗎?」聶瑤珈的眼眶夾著淚光。
「剛才並不是我主動的……」
聶瑤珈哼笑:「她主動吻你,你就欣然接受是不是!你是個大男人,我就不相信一個女人在你身上你會推不開她!除非!你根本對她也有意思!」聶瑤珈幾乎是喊出來的。
在她這三年記憶之中,不曾這樣情緒失控,這樣的自己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我……我會推開她的,只是還沒來得及,你們就進來了。」欒傾痕看著她的眼淚和傷心的目光,他的心痛不比她少。
「你不要狡辯了,在她面前,你不拒絕,在我面前,你又急著解釋,兩邊都想討好是不是?可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了,欒傾痕,從現在起,你的事,我不會過問,我的事,也請你不要過問,連休書也沒必要寫了。」她說完,絕決的離開了盧秀宮。
欒傾痕要追出去,被欒墨亦阻止:「她正在氣頭上,聽不進你說的話,我先去勸勸她。」
欒傾痕閉上眼睛,眉頭緊了再緊,自己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在乎的?為什麼聶瑤珈說的每一個字都可以像一把尖刀刺在自己心上?
聶惜若說:「傾痕,你知道嗎?皇上喜歡聶瑤珈,他還畫了一幅畫,畫得正是聶瑤珈,你不信可以去景心殿的書房看一看。」
「不要說了,我這次不拆穿你的行為,但若再有下次讓我發現你害聶瑤珈,一定不會放過你。」
聶惜若聽了,心灰意冷,所有人都在維護聶瑤珈,她哪裡不好了得不到他們一絲的憐惜?
欒傾痕走出盧秀宮,他在花園內尋找,從遊廊內看到假山那裡,聶瑤珈正面對著湖面傷心哭泣,欒墨亦取出手帕親自為她擦著眼淚。
欒墨亦那心疼的眼神,欒傾痕看得清清楚楚。
聶瑤珈哭完,強笑著說:「我剛才是不是很丟人?像一個怨婦似的。」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怨婦呢,不過換成別的女人,早撲上去打架了,你很有風度了。」欒墨亦故意逗她。
聶瑤珈破涕一笑,「從今以後,我與他的事各不相干,我要變回從前的聶瑤珈。」她的目光非常堅定。
「你知道你沒有失憶之前嗎?是個敢作敢當,個性勇敢的女子,對壞人從不手軟,對某些事用非常手段,有些狠,但卻不失善良。」欒墨亦迷茫著看湖面。
湖光粼粼,碎影斑斕,令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你認識從前的我?」聶瑤珈惱他為何不早說。
「是,你從前也叫聶瑤珈,是卉國的皇后,是欒傾痕的皇后。」
聶瑤珈捂著自己的嘴巴,驚訝說不出話來,「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們會……」
「因為戰爭,一言難盡,等我想辦法為你們醫治過後,你們自然會瞭解。現在,你還會生他的氣嗎?」
聶瑤珈放下手,沮喪的說:「現在是現在,假如我與他以前是恩愛的,那現在的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也很難原諒。」
欒墨亦見她的眼淚又簌簌落下,用袖手為她擦試,「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聶瑤珈笑起來,抓住他的袖角,心疼得還是痛哭起來,她靠在他的肩上,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中,不願讓人看見她痛哭的模樣。
欒傾痕在遠處,靜靜看著,黯然神傷。
悄然離去,不知不覺來到景心殿,林公公瞧見他,馬上恭敬的說:「皇……您來了。」
欒傾痕點點頭,提步進了書房中,林公公跟著,心想能為他準備些需要的東西。
欒傾痕看到牆上的畫兒,畫中的聶瑤珈嫣然一笑,傾國傾城。
旁邊的詩也許就是欒墨亦所題的吧。
林公公見他一直瞧著畫兒:「這是您畫的,皇上一直留著,天天看著呢。他盼著你和皇后能回來,終於盼回你們了。」
「你說什麼?這畫是我畫的?」欒傾痕撫上畫,手指在詩句間劃著。
「是的,您畫過不止一幅,只有這個保留下來,就是在與沁國大戰之前不久畫的。」
欒傾痕看著那句不負如來不負卿的詩句,可想而知,自己從前是多麼的愛聶瑤珈,他完全能體會這詩的深義。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聶瑤珈對他心寒了吧,她是不是也與他一樣,這樣深愛著自己呢。
欒傾痕失魂落魄的離開書房,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看到司徒冷在巡視,「司徒統領,你過來一下。」
司徒冷恭敬的走來:「您有何差遣?」
欒傾痕趁無人時問他:「你說,我以前,有多麼喜歡聶瑤珈?」
司徒冷一愣,回想一下:「末將只知皇上對皇后的事都很容忍,其實說都說不過來,以前的您肯為聶瑤珈而死。」他說完,看著欒傾痕的反應,他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心如止水 227
欒傾痕點點頭,「那個薜姑娘曾是我的屬下是嗎?」
「是的,她住在別苑小樓。」
欒傾痕直接去了別苑小樓,他跑進去,見到薜晚煙正在練劍。
薜晚煙見他來,馬上收劍:「主上?」
「你說,我是不是很愛很愛聶瑤珈?」欒傾痕問過一個人,心就更痛一分。
薜晚煙點點頭,「不知道主上為什麼問這個,不過,薜晚煙最羨慕的女人就是聶瑤珈了,她成為了您心中的最愛,曾與她不離不棄。宮中的拈花樓也是您親手毀了,又因為她而親生重建,在大戰時,主上利用過她,她後來在沁國軍營中病重,我們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她也活了下來,卻同樣,失去了記憶。」
欒傾痕無力的倒退幾步,踉蹌的跑出了小樓,大步跑在皇宮內,每個人都在對他說,他曾經是多麼的愛聶瑤珈,就像他現在,心裡這麼痛的原因,他有些明白了。
那夜之後,聶瑤珈雖住在浮尾宮,但是她到另一間房中睡,雖不及臥房舒服,不過有張很大的躺椅,可是第二天醒來時,她總發現自己睡在床上,而欒傾痕睡在躺椅上。
兩人沒有說話,冷戰了數天。
欒傾痕知道自己誤會過聶瑤珈,終於明白,她也是失去記憶,與小巖的相逢並不是她的陰謀。正因為這樣,他覺得對聶瑤珈愧疚,昨天與聶惜若的吻,讓自己無臉面對她了。
聶瑤珈呢,她知道自己以前就嫁過人了,都是同樣的一個人,不過,過去是過去,她想順其自然,能記起來也罷,終生忘記也罷,現在她只想好好過日子,她不會纏著過去,要放手未來才是。
她梳妝好剛要出去,欒傾痕終於拉住她:「你去哪裡。」這幾日她一直出門,從早到晚不回來。
「我說過,我們各不相干。」聶瑤珈放開他的手,離開浮尾宮。
欒傾痕不得不跟出去,他一路尋找,見聶瑤珈和欒墨亦在水榭涼亭內餵著魚。
聶瑤珈興致勃勃指著水裡的魚,正說得什麼。
欒墨亦抓一把魚食灑下去,又讓聶瑤珈興奮的瞪大眼睛,拍著欒墨亦的背要他看。
欒傾痕長呼一口氣,聶瑤珈還說自己,她呢,還不是和欒墨亦粘在一起,別忘了,她不是欒墨亦的妻子,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怎麼一點顧忌?
他隱藏在柱子後面,以後要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讓聶瑤珈原諒他呢。
幾天後,欒傾痕被阮秀蕪叫了去,她擔憂的問:「你和瑤珈怎麼了。」
「有些小誤會。」他還是不能接受眼前的母親,但也不排斥她,看到她就想到住在宮外的麻嬸了,麻嬸曾對他說,沒想到他是個大人物,她和小天香在宮外過得好,吃得好,都是托了他的福氣。
阮秀蕪搖頭:「你別騙我了,現在宮裡流傳著不好聽的謠言呢,說瑤珈和皇上在一起了。」
欒傾痕沒有說話,阮秀蕪撫摸著他消瘦的臉,「你和瑤珈經歷過生死離別,現在不能說散就散,知道嗎?」言外之意,是希望兒子努力,不要放棄聶瑤珈。
「可是……要怎麼做呢。」
「你可以和她一起遊玩啊。」
「可是她只和沒錯事的人一起,對於我,她是不會願意的。」欒傾痕瞇起眼睛,接著說:「皇上沒說什麼嗎?」
「我也問過墨亦,他說只是想讓聶瑤珈心情好起來,沒有別的。」
欒傾痕勾起一抹笑容:「沒有別的?他心裡一直愛著瑤珈,為什麼不敢對瑤珈說?」
「傾痕……」阮秀蕪所認識的欒傾痕,心中有事不會輕易的說出口,現在他將事情擺在面上了,讓她卻無法回答。
……
宮中的流言越來越多,聶瑤珈也聽了不少,她不以為然,只是一笑而過。
躲在角落的聶惜若笑了,她就不信,聶瑤珈不會受這些流言影響,總會有人受不了的。
景心殿
欒墨亦收起銀針,笑著說:「你還記得嗎?這銀針還是你送我的。」
「不記得。」欒傾痕淡淡的回答。
「皇兄,你的傷因為隔了三年之久,現在要恢復記憶可能要拖很久,我也不能準確的說多久,不過你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治好。」
欒傾痕泰然自若的點點頭,「我一直要對你說件事。」
「請說。」
「讓聶瑤珈刺殺你的人是宇文召和他兒子宇文辰霄。」
欒墨亦站起來,「原來是他們,他們是沁國人,我為了平息沁國人憤憤不平的心,所以任用了部分沁國官員,小心著提防著,還是讓他們差點得手。」究竟皇帝要怎麼當,他真的想不透。
「暗殺。」欒傾痕也起身,說:「我們沒有證據,只有暗殺,有時候當一個帝王要用非常手段才行,雖是暗殺,可是其它沁國官員也會警醒,不敢再有不軌之心。」
欒墨亦輕輕笑起來,「還是皇兄最適合當皇帝,好,儘管我不喜歡殺人,不過,我聽皇兄的,若是不做,只怕我們今後的麻煩更大了。」
欒傾痕一怔,才發覺自己說的話,真的不像小巖應該說出來的話,一天一天的,他越來越不像小巖,更像欒傾痕了。
「墨亦,我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我。」
欒墨亦從他眼中好像看出問什麼,他說:「你也誤會了我和瑤珈吧。」
「不,我想問你,是不是真心愛她。」
欒墨亦僵硬住,他終是點點頭,「你以前就算看出來,也不會問我,現在你這樣問我,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我說不出口,但我承認,心裡有她很多年了,不過,皇兄不必擔心,我的愛從來不會浮上水面,從來不會跟你爭搶她。」
「我相信你,若要搶,你早就搶了。」欒傾痕拍拍他的肩。
兩人相視一笑,似有千萬心結,自此解開。
……
一夜之間,一些紅衣人在宇文府出沒,不出一刻,火光映得天都亮了。
紅衣人在火光中刺殺了宇文召,卻沒有找到宇文辰霄的人。
景心殿
薜晚煙對欒墨亦說:「皇上,宇文辰霄會去哪裡?」
「我想,他極有可能逃到皎國了。」
皎國是一個邊陲小國,不過,那裡勝產珍珠,非常富有,皎國靠海,而那裡你絕不會看到有一個乞丐。
「皎國曾和沁國關係頗密切,宇文辰霄跑到那裡是想搬救兵?未免自不量力了。」薜晚煙說道。
欒墨亦點點頭,有些擔憂:「皎國雖然小,但自從新皇登基以來,國力不容小視。」
薜晚煙說:「新皇單沐卿,聽說也是一個心機深的人。」
「朕若沒有猜錯,皎國會有所行動,只是不知道怎麼行動法了,至少他們不會以卵擊石,我相信單沐卿是個精明的人。」
「是,那我命人繼續查宇文辰霄的下落。」她恭敬退下。
欒墨亦閉上眼睛,忽然想到聶惜若,他命人叫她過來。
聶惜若來到景心殿,跪在地上:「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朕一直冷落了你,是朕沒有體諒你的苦處,現在朕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明晚服侍朕,二是朕削去你妃嬪身份,還你自由。」
欒墨亦考慮的多,若是她選擇留在宮中當妃子,那他為了聶瑤珈和欒傾痕,寧願寵幸了她,不再讓她成為他們之間的誤會。如果聶惜若深愛欒傾痕,選擇離開宮中,他也算幫助了欒傾痕和聶瑤珈,至少聶惜若不是想進宮就能進的。
聶惜宮大為吃驚,她慎重思考,一會兒想自由,可那樣就不能見到欒傾痕了,她定了定心緒:「臣妾願服侍皇上。」
欒墨亦有些失落,他還是不想寵幸她的,勉為其難的說:「好,這是你的選擇,不要後悔。」他給了她機會,將來的命運,就是她自己選的了。
「能服侍皇上,是臣妾的榮幸。」
欒墨亦擺擺手,「朕累了,先下去吧。」他實在不喜歡心口不一的女人。
聶惜若行了禮,悄然退下。
翌日,天空灰雲密佈,一道道閃電如腥紅的魔降臨,雨水在地上濺起一層層水花。
聶瑤珈在欒墨亦的景心殿,她瞧過花房,又看過裡屋的沐浴池,輾轉來到書房,看到了牆上的畫兒。
欒墨亦與她一起看,「我天天在看,看著你的畫像,看著欒傾痕的題的字。」
聶瑤珈低下頭來,曾經,他們應該很相愛吧,兩人卻想不起來,真是可笑又可悲。
「其實,你何必對欒傾痕和聶惜若的事耿耿於懷呢?」
聶瑤珈搖搖頭:「他和聶惜若曾經差點在一起,你說,他會對聶惜若沒有感覺嗎?人的本性不是麻木的,當初的他會接受聶惜若,今後,就都會有可能。」她學會一件事情,叫做成全。
欒墨亦忽然覺得她眼神悲傷,就像房外的雨淒涼,他第一次勇敢的將她摟入懷中,緊緊的,不放開。
「哭吧,借你肩膀。」
司徒冷進來,自覺看到不該看的,結巴的說:「皇上,皎國皇帝送來了拜帖。」
欒墨亦鬆開聶瑤珈,皎國皇帝單沐卿?他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只說一點,與欒傾痕的俊美幾乎齊名的人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28
欒傾痕接過拜帖,展開,上面霸道的字跡展現眼前:皎國今年勝產黑珍珠無數,朕會親自貢送貴國,藉機拜訪貴國,以示友邦之好。
「說得真好聽,他來不過是因為宇文家的死。」宇文召生前一定非常受單沐卿重用,現在他的死都可以讓他親自前來了。
聶瑤珈看著拜帖下方的名字,單沐卿,聽這個名字,就感覺他是一個外表溫和但內心深沉的男人,和欒傾痕如出一轍。
司徒冷看了聶瑤珈一眼,說:「皇上,末將退下了。」
聶瑤珈看欒墨亦想國事,笑道:「你慢慢想,我出去啦。」她走出景心殿,穿過長長的迴廊,與欒傾痕撞上。
欒傾痕扶好她:「走路也不看著點。」埋怨中是關心之意。
聶瑤珈看到他就想起他和聶惜若熱吻的事,她說:「謝了。」
欒傾痕握住她的手不要她走:「你說,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那件事。」
「其實我原諒你了,但我不想與你再有瓜葛了。」
「你不負責任。」欒傾痕蹙眉,就是不放開她的手,自己站得像石頭一樣不可動搖,任聶瑤珈在一邊又掙扎又打他的胳膊。
「我不負責任?我哪裡不負責任了?」
「當初是你提議要與我成親的,現在呢,你不理我,不原諒我,還和皇上走得那麼近。」欒傾痕的話裡酸酸的不是滋味兒。
「喂,你說話講點分寸好不好,皇上簡直就像我的多年好友,他讓我開心點有何不對啊,不像有人,只會惹我生氣。」聶瑤珈與他牽著手,兩人的距離卻離得好遠。
「你生氣,那是不是證明你在乎我?」欒傾痕嘴角略帶笑意,卻忍著不敢表露。
「我才不會在乎你和誰在一起,至少從那件事以後,我就不會在乎了。」聶瑤珈這次狠狠的甩掉他的手:「你可以說我小氣,可以說我不沒風度,但我要告訴你,你是前皇帝,怕是改不了這後宮成群的習慣了,我是要強的女人,受不了妻妾成群的家,所以,寧可與你不相干。」
頭也不回的走掉,欒傾痕看著雨中她的背影,喃喃說道:「現在我又不是皇帝,就算我當了皇帝,也許……因為你,可以廢除三宮六苑啊。」這個女人,他真的沒辦法。
一個月裡,欒傾痕和聶瑤珈還是形同陌路,偶爾說兩句話。
聶惜若始終沒有得到寵幸,是欒墨亦失信了,他只顧著政事,安排皎國皇帝來卉國的事。
就在海棠花盛開的一天,皎國的皇家隊伍入了宮。
欒墨亦親自來迎接,欒傾痕與聶瑤珈,聶惜若等人都悉數到場。
皎國用珍珠鑲嵌的馬車氣派十足,耀花了大臣們的眼睛。
宮女掀開簾子,單沐卿走下來,一臉笑意走來。
聶瑤珈打量著他,沒想到和欒傾痕有得一拼啊,一雙眼睛像極了夜空中的星燦,透亮清澈,眼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嫵媚,直挺的鼻,唇形秀美,色淡如水。
走近了看他,發現他的肌膚勝雪,被散著頭髮映襯的更白淨透明,高貴的青色龍紋長袍正合體的穿在他身上,滿身貴氣,氣場也足。
欒傾痕看到聶瑤珈在看單沐卿,便故意用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卉國真是個人美景美的地方。」單沐卿首先說了話,視線在欒傾痕身上短暫停留過。
「哪裡,朕安排了皇上的住處,先去紫鑾殿吧。」他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單沐卿與欒墨亦一同進入紫鑾殿,單沐卿坐在龍椅的側座上,他拍拍手,兩個人進來,手裡平端著錦盒,打開,裡面一串黑珍珠,一串白珍珠,光芒放彩,令人不敢逼視。
「這是我國今年盛產的黑珍珠,另一串是白珍珠,各五十顆,請皇上效納。」單沐卿的臉上從來沒失去過笑容,可是在聶瑤珈和欒傾痕看來,他這人高深莫測。
欒墨亦命人收好,「多謝皎國皇帝送來這麼貴重的禮物,朕今晚設宴為皇帝接風。」墨亦表現的同樣氣度不凡。
單沐卿挑眉,「噢?不知可有美人助興?」他眼角瞥到聶瑤珈的方位,又悄然收回來。
「哈哈哈,當然少不了美人。」
在場的人都歡笑起來,卻摻著幾分真,幾分假。
皎國從來不與卉國往來,這次突然造訪,一定有所目的吧。
交談到黃昏,晚宴就設在紫鑾殿,太監搬上小桌給各位大臣及皎國來的官員。
宮女魚貫而入將美酒佳餚送上,一隊舞姬在中央跳著舞,為大家助興。
單沐卿搖搖頭:「貴國的美人就是指這些貨色?」他玩轉著手裡的酒杯,不經意的說著。
欒墨亦聽了沒有接話,自己喝著酒。
單沐卿忽然想起什麼,對對面座位上的欒傾痕說:「這杯我敬你,只說過您的事跡,令我非常欽佩。」
「噢?看來,皎國皇帝對卉國所發生的事了如直掌啊。」一語戳破他,欒傾痕敬了他一杯,喝個精光。
單沐卿自然聽得出來,他飲下酒,笑著說:「卉國是最大的國家,有點風吹草動就像這大地跟著搖一搖,地動山響啊,我當然會知道一些事情。」
「只怕是有心人多長張嘴吧。」欒傾痕也同樣笑著回應。
聶瑤珈坐在欒傾痕一側,看著他們兩個真的好像,笑裡藏刀,各懷鬼胎。
欒墨亦卻獨自笑起來,欒傾痕越來越像他自己了,從前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單沐卿看著第二輪舞姬上陣,拍拍手:「這可不行,卉國沒有真正的美女表演舞藝嗎?這些平庸的女子跳著舞也沒辦法讓人喜悅。」
單沐卿這次看著聶瑤珈:「依我看,這位姑娘是絕色,不能獻上一舞嗎?」
「皇帝不知她是我的妻子嗎?不太方便為大家表演吧。」欒傾痕有些慍怒。
聶瑤珈站起來,「皎國皇上說話有些喜歡拐彎抹角,跳舞雖不可能,但是瑤珈可以獻上一曲為皇上解悶。」
欒傾痕心想,她還會彈曲子?欒墨亦也意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聶瑤珈用任何樂器彈曲。
聶惜若在下面坐著,在聶府的時候,她傷勢未痊癒時,閒著就愛彈彈曲子打發時間,現在竟然想在皎國皇帝面前顯擺。
單沐卿看她的眼神有些變了,深邃的像看不透的井,「什麼曲?」
「十面埋伏。」聶瑤珈只會這首曲子,其他的還真彈不完整。
宮女送來琵琶,她坐在座位上,一聲聲清脆的琵琶聲響在所有人耳畔,詭異的氣氛渲染開來。
聶瑤珈自信的彈奏著,靈活的指撥動著弦,眼神逼視著單沐卿。
單沐卿端著酒杯,眼神裡是看不透的深遠。
節奏越來越快,人心惶惶,連拿酒杯的手都開始顫抖,這又不是打仗,聽這十面埋伏聽得怪難受的。
所有大臣都是這樣認為的。
一曲在快速逆轉後,突然結束。
聶瑤珈笑著放下琵琶,「讓皎國皇帝見笑了。」
單沐卿鼓掌,「非常好。」
欒傾痕側目望著她,她的眼光一定讓單沐卿心裡氣得不行吧,挑釁和不屑還有幾分倔強。
欒墨亦打個圓場:「皇帝一定很累了吧,朕差人送皇帝去宮殿休息。」
單沐卿站起來:「是啊,頭很重,聽了這位姑娘的曲子,更是讓我深感驚恐啊,還是回去歇息最好。」他走時,看了欒傾痕和聶瑤珈一眼。
欒墨亦看到他被送走,長歎一聲:「你們說,他來是幹什麼的。」
「深不可測。」兩人齊聲回答他。
欒墨亦不得不笑,「你們的默契真不錯,好累啊,各自回宮吧。」他打了哈欠,欒傾痕和聶瑤珈看看彼此,退下了。
聶惜若看著欒傾痕離開,心裡不是滋味,她又喚一聲皇上。
「你有何事?」欒墨亦問。
「皇上,讓臣妾服侍您吧。」聶惜若不得不說,厚著臉皮也要說。
欒墨亦的臉色凝重起來,當一個帝王還有一個壞處,那便是不容易守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卻要面對一大片女人,當初他真的後悔選了兩個,還不都是大臣們的意思?他不想碰這個聶惜若,真的不想。
「改日吧。」欒墨亦表現的很累,匆匆的走掉了。
聶惜若跌坐在地毯上,她用力的打著地面,得不到皇上的寵幸,得不到欒傾痕,她上輩子欠了聶瑤珈什麼,值得今生她搶了自己一切。
入夜,海棠花翩翩落下,單沐卿接著花瓣,攤在掌心:「真美啊。」他將花瓣緊緊握起,沒有露出一絲笑容。
他披著薄披風走在宮中,卉國地方大,皇宮似乎也比皎國大,他看到拈花樓,甚是喜歡就上去了。
他進入屋裡,這裡不像有人住過,他躺在床上,這裡比較舒服,閉上眼睛睡沉了過去。
一早,青鳥在樹枝上鳴叫,聶瑤珈想去看望阮秀蕪,多天未去,似乎不太好,經過拈花樓,發現門微微開著,她走進去,看著睡得香的單沐卿:「喂,喂……」
她只想叫醒他,這裡不適合他睡覺,一隻手突然抓住她的,將她拉到他面前,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寸……
心如止水 229
單沐卿並未醒來,他眉頭緊蹙,夢囈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叫紅妝。
好特別的一個名字,聶瑤珈正想著,單沐卿睜開眼睛,看到她的剎那兒有些失神。
聶瑤珈忙離開他的身上,「你好像做夢了,把我錯當成別人了。」
單沐卿坐起來,臉上立即出現了笑容,「有嗎?那冒犯了。」
聶瑤珈看著他,一個這樣深著某個女人的他,一定不會壞到哪裡去的,瞬間對他的印象改變了很多,只是他太善於偽裝自己了,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擺著一幅笑臉。
「你心裡不舒服,何必還要笑呢?」聶瑤珈推開門,回眸一笑:「走吧,這裡好像不准隨便進入。」
單沐卿的笑容漸漸收起,跟著她走下拈花樓去。
聶惜若從遠處的迴廊看到了走下拈花樓的兩人,她的手指緊緊握住欄桿,雙眼閃著凌厲的光,嘴角浮現深沉的笑。
單沐卿和聶瑤珈並肩走著,問:「拈花樓為何不讓人隨便進入?」
「不知道呢。」聶瑤珈回頭看一眼拈花樓,總覺得那裡是個特別的地方,回過頭來,忽然想起單沐卿夢裡叫的女子:「你的心上人叫紅妝?」
單沐卿笑了,不是應付的笑,而是苦笑:「她只能出現在我的夢裡了。」
「啊?她已經……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聶瑤珈深感抱歉。
「噢,不是,她沒有死,只是離開了我。」單沐卿似乎不願提起自己的事,便岔開話題:「你和前皇帝欒傾痕真是打都打不散啊,世上能有幾對像你們這樣的戀人,有些人不想分離,卻要承受分離的痛苦。」單沐卿覺得他們幸福多了,至少現在還可以在一起。
聶瑤珈意外,離著卉國這麼遠的人都知道她和欒傾痕的事,難道曾經她和欒傾痕也愛得轟轟烈烈?終究,自己卻記不起。
單沐卿到了自己歇息的宮殿,便與她相視一笑,進屋了。
聶瑤珈看著外面的海棠花開,伸手迎接,她自轉起來,裙擺隨著步子輕輕蕩漾著,鼻間聞著花香,突然步子停了下來,腦海中在旋轉時出現過一個畫面,有兩個人在海棠樹下的影子,可惜太模糊,她沒記清。
僅僅一日,宮裡再度掀起了傳言,這回男主角換人了,便是皎國來的單沐卿。
三個太監在前,卻不知聶瑤珈從另一個梅花門走出來,正巧在他們身後。
「這前皇后害了前皇上,還招惹當今皇上,然後連皎國來的皇上她也不放過,聽說沁國皇帝也多多少少是因為她而死的。」
「真看不出來,她長得那麼美,卻禍害了幾位皇上啊。」
「有人親眼看到她和單沐卿大清早的,從拈花樓出來。」
聶瑤珈自然知道是在說自己,她清了清嗓子,引得三個太監馬上一哆嗦,回頭一看,嚇了臉都綠了。
「我倒想問問你們,從拈花樓出來,暗指何意?」聶瑤珈在他們三個面前昂揚挺臉,高傲的姿態讓三個太監緊緊靠在一起,像害怕被活吃了似的。
某一個回答:「沒什麼,沒什麼。」
「那麼,我帶你們問問皇上去?」
「不不不……」三個太監愁苦不堪。
「說,這流言是從哪裡聽來的。」聶瑤珈的聲音令他們三個顫抖一下。
……
盧秀宮
聶瑤珈直奔進去,推開阻攔的宮女,「聶惜若!」
聶惜若正在繡著東西,見她進來,怒道:「你怎麼隨便進來?」
「怎麼,前一天還妹妹的叫著,現在這麼把我當外人?或是姐姐從來沒有把我當作自己人。」聶瑤珈奪過她手裡的繡架,取下上面的針。
「這是宮裡,要有規矩才行吧。」聶惜若毫不示弱。
「你也知道這是宮裡?隨意捏造流言,你知道是什麼罪名?我勸你,不要在宮裡玩心機,不然,會引火燒身的。」
「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姐姐我受教了。」
聶惜若看著繡的鴛鴦,旁邊還繡了半個痕字,「你還對他不死心?這就是你要害我的理由吧。」
「你還給我!你憑什麼奪我的東西!」聶惜若去搶,聶瑤珈退後幾步不給她:「把話說完,我會給你,留我這裡也沒用啊。」
聶惜若便生氣的坐下來,「我哪有害你啊。」
「我都一一查過了,流言就是從盧秀宮散播出去的,你忘不了小巖,就去告訴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害我?」
「你會讓我去找他?哼。」聶惜若才不相信聶瑤珈會有多大方。
「之前也許不會,現在,他的選擇我會尊重。」
「你真令人心寒啊,先勾引了小巖,嫁給他以後又拋下他不管了。」
「勾引?告訴你吧,我從來沒有認識過小巖,是乾娘找到我要我幫忙,為了讓你對小巖死心罷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乾娘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與小巖私訂終身了,在朝城,你說,讓我還能怎樣,不選擇嫁給他,去讓人家指指點點嗎?我當初還為聶家的顏面著想過,知道你誤會了,也沒有機會解釋。你便進宮了。」
聶惜若聽了,流下淚,「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
「現在也不晚,我和小巖只是交易成親,並沒有夫妻之實,你也沒有被皇上寵幸過吧,所以,你們若是想在一起,我和皇上也會成全,這種陷害我的事情,就沒必要做了吧。」她不是為了保全自己,只是希望事情不要錯下去了,欒傾痕的心屬於誰,誰也說得不算,讓他來決定,大家都一樣公平。
聶惜若氣惱的摀住臉哭泣。
聶瑤珈將繡架放在桌上,她看著手裡細細的針,輕輕的氣了自己指腹一下,流了血,卻不知道痛,不是說十指連心嗎?她的心呢?是痛得已經體會不到其它的傷痛了,還是已經麻木了。
轉身離開的那會兒,聶瑤珈自認與聶惜若三年的交情都沒了。
欒傾痕也聽過流言,親自去過拈花樓,一坐就是一天,傍晚才出來,他合上門,剛要下樓,看見聶瑤珈不知何時,坐在樓梯上已失神。
紅霞映著兩人的臉,一個眼底憂傷,一個眼底迷茫。
「讓一下。」欒傾痕在聶瑤珈背後,聲音多少有些冷漠。
聶瑤珈回過神,站起來,以為欒傾痕會說些什麼,沒想到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心裡也很難受,聶瑤珈咬著唇,這也許就是他真正的心意,不管他們失憶以前多麼的相愛過,如今的他們,是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了。
聶惜若臉色蒼白的走在假山之間,看到欒傾痕從對面走來,她倚著假山流起眼淚。
「你怎麼了。」欒傾痕看到她,關心的問。
「真的是我娘讓你離開我的嗎?」
欒傾痕猶豫了一會兒:「她是關心你,當初我一個賣魚的,怎麼能娶一個千金小姐為妻呢。」
聶惜若搖著頭,將頭靠在他肩上,「所以,我們就這樣錯過了,不然,我現在還是你的妻子。」她曾夢想的畫面,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不要傷心,你可以重新開始你的生活,比如,好好的去愛皇上,作好一個妃子。」欒傾痕將她輕輕推開,怕引起宮裡的言論。
聶惜若望著他:「我……」
「不要說了,以前我不相信天意,現在越來越相信了。」
「因為聶瑤珈而相信嗎?」聶惜若雖這樣說,卻不知道欒傾痕與聶瑤珈的過去。
欒傾痕看著夜色正慢慢降臨,淡笑著說:「誰讓知道,已經不重要了。」他說完,眼神憂傷的離開了她身邊。
發呆了兩個時辰,聶惜若自己走到景心殿,她要主動獻身,真正的告別過去,當一個萬人之上的女人,剛走到景心殿的後方,窗口沒有關緊,她湊近聽到了裡面的談話。
欒墨亦給欒傾痕施針,「等你恢復記憶了,我就把皇位再交還給你。」
聶惜若在外面一驚,認為這很重要,便小心的聽了下去。
欒傾痕靜坐著,「再說吧。」
「其實以前,你曾放棄過一次皇位,這次你是因為失蹤,我什麼時候能真正的把位子還你啊。」
「你繼續當皇帝難道不好嗎?有那麼讓你煩感嗎?」欒傾痕覺得皇帝應該不會太難吧。
「那是你來做當然覺得順手,可是我不是當皇帝的料,煩感說不上,不過,胡蘿蔔呆的坑兒就這麼點大,而大樹的坑兒就是這麼大,什麼植物種什麼樣的坑,很正常。」欒墨亦被自己的比喻逗樂了。
欒傾痕也淡笑著,閉上眼睛讓他繼續施針。
聶惜若悄悄跑到河塘邊,欒傾痕要當皇帝!那她就不能呆在欒墨亦的身邊了。
思玄宮
欒墨亦進來,有些疲累,他看著青悅一身白衣翩翩而來,竟不覺,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女人,雖然性子上還有些強硬,不過從來只是對待別人,對自己她就像一個小女孩,如今的她增添了不少嫵媚,她不算是極美,可是清秀可人。
青悅看著他,「皇上累了就睡吧。」
欒墨亦朝她笑笑,躺下來很快睡著,青悅的臉上有些淡傷。
她靜靜坐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他的模樣,直到天亮。
聶惜若進思玄宮求見皇上。
欒墨亦醒來,長歎道:「她又來做什麼。」
命人帶她進來,聶惜若撲通跪在地上:「請皇上垂憐,還惜若一個自由之身吧。」
「你想通了?」欒墨亦自有一種解放了感覺。
青悅不懂:「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惜若自進宮,都沒有被皇上寵幸過,自知不能令皇上愉悅,所以求皇上廢妃,可否請皇上言明,我並未侍候過皇上呢?」
「這當然可以,這後宮朕沒有碰過的女子多如牛毛,你起來吧,既然你想通了,朕就下召書,只是你出宮後有何打算?」
「回家。」聶惜若起身。
欒墨亦點點頭:「好,你自由了。」他也如釋重負。
聶惜若露出舒展的笑意,「謝皇上。」她轉身,眼睛裡儘是盤算。
青悅看著欒墨亦,他為什麼寵幸自己了呢?是不是阮秀蕪逼的他?他的心裡只有聶瑤珈,自己在他心裡根本不算什麼的。
欒傾痕聽說了聶惜若被廢妃的事,皇上還在召書中說明,聶惜若並未侍寢,也就是這句話,聶惜若再想嫁人,還是很容易的。
盧秀宮內,聶惜若正在收拾東西,見到欒傾痕進來,對他嫣然一笑。
欒傾痕與她一起收拾著:「有何打算。」
「回朝城聶府,這一次我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你們都在宮裡,我在宮外也會想念你們的。」她突然的潸然淚下,無助的樣子惹人憐惜。
欒傾痕說:「我送送你。」
聶惜若起身的剎那,有意的裝作頭暈不舒服,倒在欒傾痕懷裡。
「惜若!你沒事吧。」這樣子怎麼出宮,還要經過那麼多天的路途?他扶著她緩緩走出去。
聶惜若揉著太陽穴,「沒事的。」
快走出宮的時候,欒傾痕遠遠看到聶瑤珈在一個宮殿門前看著他們。
對惜若說:「你先去馬車上等我,我先辦點事。」他鬆開她,向聶瑤珈跑去。
聶惜若本想在馬車前進行最後的偽裝的,希望可以讓欒傾痕與她一同回聶府,這樣,感情可以培養回來,一路上也許還會發生點什麼,讓生米煮成熟飯,她必須是未來的皇后。
可是欒傾痕卻跑向聶瑤珈那裡了,讓她心中不安。
聶瑤珈迎著風看著欒傾痕跑上來,「你不送她了嗎?」
欒傾痕哀婉的凝視著她:「我們兩個,也許經歷過很多,我能感覺到心裡對你的某種特殊感覺,你呢?有沒有一點對我動情,或是感覺不一樣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聶瑤珈不看他,而是看著一層層石階失神。
「如果,你說有,我留下,如果你說對我沒有一點感覺,我會送惜若回聶府再回來。」欒傾痕算是逼著她坦承內心。
聶瑤珈側過臉望著他,欒傾痕的發隨風輕揚,一縷彎彎的發掃過嘴角,真是個美男子,眼神隨之淡下來:「你都說也許了,我們的曾經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假設,都是虛無飄渺,並不是我們真實能感受到的,拋開過去的過往,現在的我只能說,你的事,你可以自己做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心如止水 230
她只是希望他跟著他的心走啊,不能因為那些曾經的事情牽絆住他內心的選擇。
其實,她不希望他走的,只是說不出口。
欒傾痕身子鬆垮下來,他要她來選擇,她又讓他選擇,她是說,拋下過去,現在對他們來說,什麼都不是吧。
他明白了,眼底氤氳著淡淡霧氣,
「我想我明白了。」欒傾痕絕然跑下石階。
聶瑤珈誤以為他的選擇的是聶惜若,悄然流下了眼淚,望著欒傾痕漸漸變小的背影,她忽然感覺他是那麼熟悉的人,她走下幾步,又停住,罷了,他如今選擇了聶惜若,自己何必動搖他呢。
她流淚勸自己,要大度,成全……沒有那麼難。
欒傾痕跑出皇宮城門外,跳了馬車,聶惜若欣喜的說:「你是要陪我一起回朝城嗎?」
「嗯。」欒傾痕對她一笑,讓車伕趕路。
……
聶瑤珈酸楚的走在迴廊,與對面而來的單沐卿相遇,兩人都看出彼此有心事,還是不開心的事。
在河塘邊,他們並肩坐在石頭上,單沐卿扔著石子到水裡,平靜無波的水面蕩起層層漣漪。
「欒傾痕陪那個什麼妃子走了?」他略有耳聞。
「嗯,他選擇了惜若,而不是我。」聶瑤珈也撿起石子,狠狠的朝水裡扔去。
單沐卿側臉看著她:「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啊。」
「我的事你幾乎知道,而你的事我卻一點不知道,噢,只知道她叫紅妝。」聶瑤珈說他不夠坦承。
「她沒有理由的就離開我了,你說,我怎麼能死心?」單沐卿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也是充滿疑問的。
「不會吧,世上有幾個女子會拋下皎國金貴的皇帝單沐卿呢?更何況,你又是天下的美男子,我不信。」
單沐卿略笑一下:「欒傾痕被稱為天下美男之首,你都可以不理他,紅妝她……和你一樣,不再理我,離開皎國,寧願卉國定居。」說到這裡,心裡只有悲涼。
「那你說,紅妝也失憶了嗎?你失憶了嗎?」
「沒有。」
「那我不理解了,她不愛你嗎?」
「她愛我,為了我的事,她付出了很多。」
聶瑤珈拍拍屁股,站起來,「走吧,既然你說她在卉國,我和你一起去找她,我要問問她,為什麼相愛卻不在一起。」
單沐卿為難的說:「不必了吧。」
「你是男人,這麼優秀的男人拿出一點自信好不好,有我呢,走啦。」她拉起他便走。
……
和欒墨亦打了招呼,馬車便行出了宮外。
聶瑤珈一身男裝,是單沐卿要求她這樣裝扮的,她沒問原因便換上了,容貌俏麗,活像個俊俏少年。
單沐卿打量著她,自以為在任何人面前都裝得高高在上,終日戴著面具過活,想讓所有人都不能懂得自己在想什麼,怕別人會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會怕被人抓去了把柄。
但是聶瑤珈卻令他做了真正的自己,沒錯,去見紅妝,他沒有自信了,從一年前就沒有了。
馬車停了,聶瑤珈興奮的掀開簾子,看到萬嬌紅三個大字的時候,瞪大眼睛:「這……這是不是青樓?」
白天人家不營業,看樣子生意也一般。
單沐卿下車,「沒錯,就是這裡。」
「啊?她是……」聶瑤珈猜到了大概,大步推開門,喊道:「誰叫紅妝!」
老鴇打著哈欠從高高的樓梯走下來,「誰啊……哎喲,兩位公子,找哪位姑娘?」她一看兩個氣宇不凡,全身錦衣的一定超有錢,聲調馬上就變了。
「本少爺我找紅妝。」
「有有有,不過她這人有些冷冰冰的,給您找幾個會哄您開心的如何?」老鴇及力建議,邊將他們往屋裡推。
「不用了,只見紅妝。」聶瑤珈暗想,看來萬嬌紅裡的紅妝並不受青睞,她在這裡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寧可在這裡受苦,也不願回去當皎國皇帝的女人?聶瑤珈越來越想見這位紅妝。
老鴇安排兩人在雅間內等了片刻,一位身穿簡單衣服的女子進來,她姿色絹好,丹鳳眼睛略帶神傷,唇色淡淡透著粉,削瘦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聶瑤珈上前看著她,相貌雖然不算最美,但是有種令男人想靠近的感覺吧,連她這個女人都被吸引了。
「你是紅妝?」
紅妝看著她,又看一眼單沐卿,淡淡應聲:「是。」
單沐卿過去握住她的手:「跟我回皎國吧。」聲音說得那麼誠懇,會不會打動她呢。
紅妝放開他的手,「請回吧。」她轉身要走。
聶瑤珈拉住單沐卿:「你先出去,我與紅妝談談。」
單沐卿猶豫一會兒,退出了房中。
直到掩上門的時候,他眼神苦楚的望著紅妝。
紅妝沒有坐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好歹也是客人,你這麼冷淡的話,哪有錢可以賺。」她給自己添了杯茶。
「我不需要客人,在後苑砍砍柴,做點苦力就能吃上飯。」
聶瑤珈不得不佩服她:「剛才我好友單沐卿希望你回皎國,為什麼不與他一起回去?在這裡吃苦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姑娘你不要問了。」紅妝回頭揭穿她是女扮男裝的事。
聶瑤珈也不意外,「紅妝,你愛不愛單沐卿?」
「愛,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不辦法呆在他身邊。」紅妝的眼神一直很漠然。
「可你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聽他說過,你為了他付出了很多。」
「夠了!不要再提那些『付出』!你們走吧,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紅妝流下眼淚逃了出去。
單沐卿跑進來,急切的問:「怎麼了!她為什麼那麼激動!」
「我也納悶,不過,她為了你付出了什麼?」她看得出,紅妝最介意的應該就是那些為單沐卿付出的事了。
單沐卿語塞,沒有說話。
兩人坐在馬車裡沉默了半天,忽然感覺路不太平坦,單沐卿向外一看,竟是林子裡。
「糟了,小心點。」單沐卿牽著聶瑤珈的手下馬車,車伕回頭,取出車下的刀砍他們。
聶瑤珈驚恐的看著車伕,怎麼不是原來的那個車伕了!
突然出現了四個殺手,他們一起殺向單沐卿。
單沐卿將聶瑤珈護在身後,發現殺手的目標是自己,對她喊:「你走吧。」
聶瑤珈小心的躲避著,「你怎麼辦!」
單沐卿不能分心再回答她,手裡沒有劍便用扇子作抵抗,可是很快,殺手的劍將他的扇子砍斷,單沐卿以一敵五,漸漸向後退。
聶瑤珈拔下自己束頭髮的釵,頭髮散下來,她跑到殺手背後刺向他們的背。
「啊。」殺手們痛得叫出聲。
一個殺手未受傷,他的劍正要殺向單沐卿,聶瑤珈阻止不及衝上去擋了一下,背上傳來痛感,她痛得暈厥過去。
「聶瑤珈!」單沐卿的聲音蕩在耳邊,便沒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聶瑤珈感覺身上很痛,她虛弱的問身邊的單沐卿:「這裡是哪?」
「是一個尼姑庵,你放心休養吧,大師已經讓我們在這裡躲避。」單沐卿給她拉上被子至頸,不忘說:「你的傷是大師給你看的。」
聶瑤珈點點頭,「殺手呢?」
「死了。」
聶瑤珈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很快又消失了。
單沐卿守在她床邊,「謝謝你救我。」他的眼神第一次這麼充滿柔情的樣子。
「是朋友都該這麼做,換作我有危險,你也不會不管我的。」聶瑤珈想到紅妝,「還有紅妝,一定會為你挺身而出。」
單沐卿釋然了,他說:「紅妝為了我真的付出太多,實話告訴你吧,皎國看似太平,其實暗潮洶湧,我的舅舅對皇位盯了很久,他在朝中地位很高,兵權也與我各持一半,我要登基前,知道很多大臣羨慕我擁有紅妝,為了讓他們擁護我,便讓紅妝陪他們。」
說到這裡,單沐卿的眉頭蹙了下,隱忍著難過。
聶瑤珈聽了,終於知道紅妝為什麼不願留在單沐卿身邊了。
單沐卿說:「這次到卉國,並不是因為曾與沁國的關係好來搞什麼陰謀的,反而是我需要借助卉國的力量,回皎國除掉舅舅。這次的刺客說不定就是舅舅派來的,他想讓我客死異國。」
「原來是這樣,我們還以為……」聶瑤珈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我們若能活著回宮,一定勸皇上幫助你。還有,你不要放棄紅妝,這樣的女人你應該珍惜。」
單沐卿點頭,卻看到她眼角的淚光,心底有些觸痛。
兩天過去了,聶瑤珈的傷勢未有大起色,後背的傷讓她經常趴在床上,偶爾可以下床走走。
尼姑庵裡沒有多少僧尼,有一位大師叫靜圓,她面容慈祥,來看望聶瑤珈。
「施主,這是十天的藥,你放好。」
「謝謝大師。」聶瑤珈坐起來。
靜圓大師看了她的容貌:「果然是美人,怪不得令幾位皇帝魂牽夢縈。」她的話裡沒有一點諷刺的意思。
「大師知道我。」聶瑤珈感到意外,這個尼姑庵是在山裡吧。
心如止水 231
「卉國的大事就那麼幾件,其實一件便是你和前皇帝的事情了,人們都傳說,你們三年前在海中被水神救起,但抹去了你們的記憶,讓你們重新來過。」
「我都不記得這些……」聶瑤珈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實大家關心你的事情,是因為之前的你如繡花枕頭,後來的你是誰與爭鋒的女子。」靜圓大師與她聊了會兒後,一個小僧尼跑進來:「不好了師傅,有三個面惡的男子拿著劍正要搜我們庵裡。」
單沐卿進來,要背上聶瑤珈:「我們必須逃走,這是和那天的殺手一夥的。大師,日後再來謝救命之恩,現在告訴我們可有後門讓我們走?」
圓靜倒不慌張,說:「跟我來。」
……
欒傾痕騎快馬回宮,欒墨亦告訴他,聶瑤珈陪著單沐卿出宮辦事了。
他走近拈花樓,旁邊的海棠樹,花瓣紛飛而來,撲在他臉上,連花瓣都對他美得驚艷的容貌眷戀吧。
他的心並沒有很痛,相反的,他覺得可以放下,緣分始終會有盡頭的,他與聶瑤珈的緣分也許只有這麼多了。
……
單沐卿背著聶瑤珈一直逃,走到平地上時,紅妝突然出現,對他們作個禁聲的手勢,帶他們悄悄進了萬嬌紅後院的柴房。
「你們在這裡安心躲著。」她說完,掩上門離開。
聶瑤珈坐在柴房裡,「她還是在乎你的,不然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了。」
單沐卿不知該笑,還是該不開心,因為他發現自己對聶瑤珈有種特別的感覺了。
這是對紅妝的背叛,對自己內心的考驗,他撫上額頭,人的情感為什麼不受人自由控制呢?
晚上,紅妝在前廳裡和其它姐妹一起陪著公子少爺的,但她就像家中的糟糠妻,沒有出彩的地方,單憑長得好是不夠的。
多多少少還是喝了酒,她回到柴房前沒有進去,忽然記起了從前單沐卿讓自己陪那些大官的日子。
那些大官是怎樣對待她的,她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掏空殆盡。
那些令她可以瘋掉的夜晚經常會進入她的夢裡,她便整夜的不睡,自己好髒,好想死去。
只是又捨不得單沐卿,寧願與他永隔兩地,也不能相守在一起。
聶瑤珈走出柴房,因為單沐卿睡著了,她想透透氣。
「紅妝。」她悄悄拉紅妝到角落,「你喝酒了。」
「陪酒的當要喝酒。」紅妝又開始冷淡起來。
聶瑤珈搖搖頭,「你和單沐卿都有一個共同點知道嗎?那就是在人面前喜歡偽裝自己,你生性善良我知道的,不要在我面前演了。」
紅妝打量著她,見她這麼美,心酸的問:「你是他的什麼人?」這麼瞭解了單沐卿應該不是普通關係吧。
「什麼也不是,放心吧,和你也是見了兩次面,不還是看出你的真性情?說真的,你跟我們走吧,試著接納,試著忘記過去。」聶瑤珈不再提那個付出,知道對女人來說是多麼憎惡的事情。
紅妝絕決的搖頭,「不要再說讓我回去這句話,如果我能回去,就不會選擇呆在這裡了。」
聶瑤珈許久沒有說話,換成自己是她,也會無法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吧,會覺得自己醜陋,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因為這個身子被人蹂-躪過,她的心靈被深深的傷害過。
「那麼……你至少讓我幫你做點事情,比如讓你的生活變得好一些。」聶瑤珈不忍心看她在萬嬌紅裡沒有地位的生活著。
紅妝迷惑:「怎麼變?」雖然她不指望改變什麼,不過,聶瑤珈有什麼本事,她很想看看。
聶瑤珈見她同意,得意的笑了。
「你只要照我說得做,一定讓你成為萬嬌紅最棒的頭牌,身價高了,不用隨便接客,不用喝這麼多酒,也沒人逼你賣身,連老鴇也要看你幾分臉色,如何?」
紅妝想到不用接客,馬上點頭答應下來。
連著四五天,聶瑤珈忍著痛給紅妝排練舞,教她如何做好一個高傲但不清冷的女子,如何讓男人為之傾倒,卻又不讓他們撈得半分好處。
她要紅妝知道,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
單沐卿偶爾會遠遠看著她們在後院練習,他雙臂環胸,倚著牆看聶瑤珈,她這是哪來的套路啊,真是古怪。
老鴇聽了紅妝的要求,便答應下來,但說明,若是不成功,她就要賣身接客。
聶瑤珈以紅妝的丫頭介紹自己,笑著說,絕對成功。
前一日,街上的聶瑤珈發著傳單,這傳單是她親自張張手寫的,在一張牆面上貼了一張大的,引來好奇。
當晚,萬嬌紅果然進入了大量的客人,坐滿席間,等待開場。
老鴇開心得不得了,沒想到令人開心意外的還在後頭。
場上紅毯鋪就,四周擺了高高的木架,架上簇著鮮紅的綵球,台下的人開始等不及,一直叫著讓紅妝出來,老鴇
急得團團轉時,紅妝在眾星捧月之下出來,蓮步輕移,一身紅綢衣服像仙女的幻化,又像魔女的武器。
她手裡一直用一面白扇擋著自己一半的臉,那白扇子面兒上畫著半張面孔,非常具有特色。
聶瑤珈自信的看著台下反映,不出她所料啊。
紅妝的姿態非常高傲,沒有露半點笑意,但是風情萬種卻在眼神之中透出來,一個舞步,一個轉身,曲子馬上要奏完時,紅妝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收扇,利落的,頭也不回的下場。
台下的人站起來,直叫好,還要老鴇再安排她跳一場。
聶瑤珈此時上台,她把臉上化了塊胎記,是為了不搶今天主角的風頭:「各位,紅妝姑娘只跳一舞,若不盡興,請明天再來。」
「啊,什麼?明天,擺什麼架子啊。」有人開始不滿了。
聶瑤珈伸手平息大家的慍怒,笑著說:「紅妝姑娘這樣嬌貴的身子,累壞了大家可都沒得看了,若是大家今後常來捧場,紅妝姑娘一定會再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要神秘起來,才會有魅力。
單沐卿在遠處悄悄看著聶瑤珈,這個女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32
紅妝心跳不止的回到自己房中,老鴇態度大轉變的進來:「紅妝啊,沒想到你是一炮而紅啊,今後你就是萬嬌紅的頭牌!」
「那我不接客。」她意指賣身。
「當然當然,除非你自己點頭。你累了吧,好好休息啊。」老鴇說完,合不攏嘴的出去了。
紅妝從樓上窗子看著下面,她尋找著一個人的身影,在角落裡看著單沐卿,而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聶瑤珈。
她合上窗子,倚著牆面滑在地上,她愛單沐卿,可是這具骯髒的身體已經不能配他了。
次日,紅妝對聶瑤珈說:「你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還是回宮吧。」
聶瑤珈略失望的說:「你不希望我們留在這裡啊。」她回宮做什麼呢,其實和欒傾痕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在宮裡的身份一直很懸乎,自己都找不到一個可以久留的借口。
「他總要回去的,你不陪著他麼。」紅妝也多多少少知道了聶瑤珈的事情。
單沐卿進入她們的視線,他看聶瑤珈一眼,「你先出去吧,我想與紅妝單獨談談。」
聶瑤珈走後,單沐卿握住了她的胳膊:「不要再和我分開了好不好。」
「是你要我陪那些大臣睡覺,我傻,我做了,現在我離開你,你卻又來找我,那是你傻,知道嗎?誰會接受一個殘花敗柳。」紅妝鬆開他,背對他流下眼淚。
單沐卿認真的問一遍;「你真的不跟我走?」
紅妝搖搖頭,抹乾眼淚,「你走吧,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傷害聶姑娘,她和我不一樣,不要再毀了人家。」這樣說,自有紅妝的道理。
「你以為,我會利用她再去做什麼事情嗎?」單沐卿的眼神變得凌厲又難以捉摸。
「不然呢,你愛上她了嗎?或者說你根本不會讓她去換取你的某些利益,因為你不捨得。」紅妝的淚又流下,自己呢?他當初就是因為捨得,所以她被人侮辱……
單沐卿沒有回答她,平靜的說:「你暫時在這裡,日後,我們再說。」他開門走掉,門外進來的寒風吹醒了紅妝,她跑到門邊,看著單沐卿遠走的影兒,失魂落魄。
兩天以後,聶瑤珈和單沐卿悄悄換了馬車進了宮裡,平安的躲過了追殺的人。
一個暖陽的下午,海棠花悠然而下,河塘內白蓮盛開,散著淡淡清香,撲鼻而來,無數小金魚在水中自由玩鬧,漾起淡淡的粼波。
樹下的木椅上坐著正悠閒的欒傾痕,他感覺,自己的記憶有可能快要恢復了,因為很多事情開始易懂,比如下棋。
「怎麼沒有對手嗎?」單沐卿走來,輕淡的笑容就像春風拂來令人舒服。
「不是來了麼。」欒傾痕沒有看他,自己手執黑子落在棋盤上。
單沐卿坐在他對面,執起白子落下,「自己和自己下棋說明你的心裡正在強迫自己接受某些事情。」
「你多心了吧,自己與自己下棋也是一種境界,反而是你,心不在焉的下棋,一定有什麼事情讓你不安吧。」欒傾痕也解剖他的心理,露出一抹淡笑。
單沐卿開始認真起來,兩人對著棋,不分上下,越到最後越難落子了。
欒傾痕執著黑子看著棋局,忽然聽單沐卿說:「瑤珈受傷了。」
欒傾痕問;「怎麼受得傷。」聲音平淡,語氣裡沒有關愛之意。
「有人要殺我,她為了我擋下一劍。」單沐卿看著他的眼睛說的。
欒傾痕的將黑子握在手心裡,越來越緊,「看來她對你不錯,你呢。」
「你們這對夫妻根本不是夫妻,我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今後若是有什麼舉動,請你不要在意。」
「你說得沒錯,她的心裡根本沒有我,所以,她將來如何,我又怎麼能干涉,還有,她是個好女子,請你好好對待。」
「那是自然。」單沐卿略帶敵意的笑容和暖暖的陽光成了鮮明對比。
欒傾痕下一顆黑子,單沐卿落下白子,「勝負難分啊。」
欒傾痕抬眼看他:「如果你對瑤珈感覺,就帶她走吧。」
未等單沐卿說話,樹後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聶瑤珈。
「我是你的貨物嗎?不需要你來支配我。」
欒傾痕的眼睛動了動,卻還是專心下棋的姿勢,「你不該偷聽我們說話。」
「真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卻聽到你說要別的男人帶我走,沒錯,我們成親是交易,可是不用你把我推給別人,我自己有主張。」聶瑤珈見他一直盯著棋盤,一手拍在棋盤上,說:「下棋比我重要嗎?」
欒傾痕抬眸看著她,扔下黑子,「我也是好意,你不是說過,我們過去是虛無飄渺,現在是交易,既然沒有感情存在,你與我還是自由些好。」
聶瑤珈的眼底有些淚光,她輕笑:「對啊,你都選擇了惜若,我當然也會選擇更好的夫婿,從此我們斷絕關係。」
單沐卿見她難過,輕輕的摟住她的肩安慰。
欒傾痕站起來,看著單沐卿的手,眼神錯亂的看向別處,「對了,我已對惜若許下承諾,找個時機迎娶她。」他說完,越過他們的身邊,便聽到單沐卿說:「你迎娶惜若的那天,就是我迎娶聶姑娘的日子。」
聶瑤珈怔住抬頭看著單沐卿,不可這樣的,他的紅妝呢?
單沐卿對她溫柔一笑,卻對欒傾痕說:「她是我見過最堅韌的女子,沒人珍惜我來惜。」
欒傾痕背對著他們,眼睛裡隱隱的痛,在眼眸流轉之後消失,他強壓下心中那份突然襲來的痛楚,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那最好。」
說完,他走了,聶瑤珈回頭看著他,本來複雜的心更亂了。
……
唐壽進了景心殿,欒傾痕免了他的跪拜之禮。
「唐老先生雲遊四海讓我好找啊。」欒墨亦給他賜坐。
唐壽坐下,笑著說:「因為我在聶家莊看到了前皇帝欒傾痕,心裡一直不安嘛,所以就去溜躂了一圈。」結果還是被找來了,他是面笑心在哭啊。
欒墨亦一笑,說:「聽說瑤珈是您救回來的,可是您給她吃了奪情盅。」這個毒連墨亦自己也解不了,他只能求唐壽要解藥或進行醫治。
「哎,不然呢,身體受創的丫頭以為欒傾痕死了,她哪裡還能活下去?一點意志都沒有了,我只好……現在不好嗎?老天又安排他們在一起了,見到他們成親我都嚇了半死啊。」至今回憶起來都全身冷汗。
「只是……他們現在感情太少,再不想起來,就會分開的。」何況他們這樣的俊男美女,都是扮手貨嘛。
「可是奪情盅真的沒有解藥,也不好醫治,它的毒性很特殊,再說三年多了怎麼解啊。」唐壽覺得不可能一直搖著頭。
欒墨亦站起來,負手而立:「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同床異夢?」
「那欒傾痕呢?」
「皇兄他倒是容易些,最近雖未恢復記憶,不過做事說話越來越像從前的他了。」
唐壽聽聞,大驚:「那樣也不錯啊,只要欒傾痕恢復記憶,牢牢抓住丫頭,自然會好的。」
「可是,真的會那樣嗎?」欒墨亦表示擔憂。
……
一個月後,聶惜若換了穿衣風格,樸素無華,低調的再次進宮,這次,是以內定妃子的名義,欒傾痕對欒墨亦提了此事,欒墨亦看他堅持,只好答應。
因為將來皇位還他,他還會冊封惜若的。
是冤家總要聚頭的,聶瑤珈在橋上和聶惜若相遇,就像頭頂上的陰雲碰撞擦出了閃光。
聶惜若自然是滿面春風,「我們真是有緣,同為姐妹,同在宮中,還同嫁一個男人。」雖然,她會在未來嫁給欒傾痕。
「你說錯了,我從來不是他的妻子。」聶瑤珈提醒她,不想與她淪為一個『家』的人。
「是啊,他從來沒有碰過你,這大家都知道,可是他對我就不同了,親自送我回聶府,在遙遠的路途中,一家客棧內我們情不自禁了,他一直說著需要我,而我對他本就沒有忘情,就將自己給了他。」聶惜若說得臉都紅了。
聶瑤珈字字聽在心口上,那一個個字也像把刀在切自己的心,「這……就是他要娶你的原因?」
「一半是,另一半當然是因為心中有我,從你認識小巖開始我們就對彼此有好感的。」聶惜若得意的笑著,昂揚的撞過了聶瑤珈的肩走遠。
聶瑤珈轉身不忘丟給她一句:「我真為你高興,終於把你完美的身子交出去了。」她說完,大步的走掉。
聶惜若聽她笑話自己,咬著唇,眼神凶狠。
聶瑤珈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許多宮中她從未到達的地方,大雨傾盆而下,她淋在雨中,這樣正好,流眼淚也不必躲起來怕人瞧見。
雨點變小了,變少了,聶瑤珈全身濕透的走在迴廊上。浮尾宮她該回去嗎?欒傾痕會不會一直在聶惜若的成韻軒裡?
單沐卿正準備去景心殿找欒墨亦,他看到聶瑤珈落湯雞的模樣,關切的問:「你這裡怎麼了!」他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不知道她的傷還沒有恢復好嗎?
聶瑤珈看著他,還沒說話便暈倒在他懷中。
單沐卿橫抱起她,速速跑向太醫苑。
浮尾宮
單沐卿親自餵藥給她喝,「很苦喲,堅持點,呆會兒有甜點給你吃。」
聶瑤珈倚著枕頭喝下藥,哪裡苦啊,還是她的心更苦呢。
喝淨藥,單沐卿給她先撥了一個桔子,「難得在這個季節吃到桔子呢,來。」他親自餵她。
聶瑤珈一笑,唇色蒼白:「是我任性了,不該在雨中停留。」惹得劍傷復發,還高燒不退,她的眼睛看著浮尾宮的門口,欒傾痕真的沒有回來過嗎?看來,他真的與自己不再有瓜葛了,成了不該期待的人。
單沐卿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他來過,但是……」他沒有說下去,只是靜靜凝視著聶瑤珈。
「不要說,我懂。」聶瑤珈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滲出來,真討厭,她最近眼淚太多了。
「你知道嗎?我想通了,這回真的不會與他糾葛不清了,我們連休離書都不需要了。哼,我與他曾有過去,可誰也想不起來,對我們來說,過去毫無意義,我也不會再因為一些舊事而浪費新的眼淚。」
「說得好,我們一起吧,一起忘掉過去,那天我說娶你也不是玩笑話。」單沐卿這次握住了她纖細的手。
「那紅妝呢?你不可以這樣對她。」聶瑤珈是不會接受的,她不喜歡夾在別人的中間,她的立場向來很明確。
「其實在我們離開萬嬌紅的那天,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她死也不跟我走,說以後不要打擾她的生活,我與她真的緣盡了。」
聶瑤珈搖著頭,「她為了你付出太多,你會不管她嗎?你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不會,但是我能為她做的,再也不是一個男人的身份,而是一個朋友的身份去幫助她,所以,你不要覺得你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啊,當上皇帝快一年了,都沒有一個女人肯陪伴我身邊。」單沐卿半開玩著一邊認真的眼神看著她。
聶瑤珈被他逗笑,「因為你太優秀了吧。」不像某個人,女人一定很多。
「也許是老天讓我一直等著,因為會安排一個叫聶瑤珈的女人來到我身邊,答應我吧,當你為我擋下那一劍,當你為我和紅妝的事操勞,我就對你有感覺了,像命中注定。」他湊近她,真誠的眼睛令聶瑤珈不可抗拒了。
「你不介意我是欒傾痕的妻子?我是說,我以前也是。」
「看來你要多花點時間來瞭解我,我都不介意紅妝的事,怎麼會介意你的事呢?給你兩個月,讓你瞭解我的全部好不好。」
聶瑤珈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你說的很對,我們應該彼此療傷,我們的心應該會靠攏吧。」她發現自己對單沐卿也是有好感的,正因為他對紅妝的那份愛而已。
欒傾痕端著已涼透的藥在門外,寒了整片心。
心如止水 233
景心殿
單沐卿與欒墨亦喝著上好的龍井茶,欒墨亦先打破了沉默:「皇上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是這樣的,一年前我登基,但舅舅一直不肯交出兵權,他掌握著半邊天下,遲早要奪我皇位,讓皎國陷入混亂的局面,所以,這次來我想請卉國出兵幫我擺平舅舅,當然,我會送無數價值連城的珍珠給卉國,不知皇上可否幫這個忙。」
「原來如此,之前一直是沁國幫助你,可是我們與沁國交兵,收了沁國,皎國現在有難,我們卉國也應當給予幫助的,不知你想借兵多少?」
「五十萬。」
欒墨亦考慮一下,五十萬不算少數,他真的要拿這麼多性命去幫助皎國嗎?猶豫片刻後,剛要開口答應,欒傾痕進來了。
「對不起了,我們卉國不能借五十萬,最多只能借五萬。」欒傾痕自行作主,冷臉看著單沐卿。
欒墨亦有些疑惑,是因為單沐卿最近和聶瑤珈走得很近的原因嗎?他不像是個沒有理智的人,還是他另有考慮。
單沐卿對他的否決非常不滿,「請問皇上是你嗎?我在向皇上借兵。」他今天要他下不了台。
「當然要皇上來做決斷,我只是生為卉國皇室中人,給皇上一點小小建議。」欒傾痕一個眼神叫欒墨亦走出了門外。
欒傾痕帶他走遠些,薜晚煙已等在那裡。
欒傾痕對墨亦說:「讓晚煙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你吧,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薜晚煙說:「皇上,單沐卿的母后是死在沁國的皇宮內,有可能她正在沁國做客,當時因為我們卉國軍隊攻進去,當時殺了一些宮中人,他的母親也許就在其中,所以他來的目的肯定不是借兵這麼簡單。」
欒墨亦聽了全身冒冷汗,原來單沐卿竟是這麼抱有目的來的,當初還以為他只是因為宇文召的死而來查訪的,他是要報殺母之仇嗎?
欒傾痕拍拍他的肩,「他說他舅舅擁兵自重,有可能,他與他舅舅一同聯手在演戲給我們卉國看,他的舅舅可是他的親生母親,要一起報仇不無可能。」
欒墨亦鎮靜下來,「幸好你們查了這些,不然,我真的……他要借兵是想做什麼。」
薜晚煙繼續說:「皎國雖然小,但是兵力不弱,至少也有百萬大軍。」
「對,當五十萬大軍一進皎國,可能就會全部被襲擊,我們就白白的沒了五十萬人。」欒傾痕分析其中的利害之處。
欒墨亦這次真的明白了,這個假設是八九不離十,他起步回到殿內,笑著對單沐卿說:「其實我皇兄說得沒錯,他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五萬人,要麼?」
單沐卿不露痕跡的苦笑道:「卉國不能幫忙,看來我只好回去再想辦法了,告辭。」他走到門外,側目看一眼欒傾痕,沒有表情的走向了另一邊。
欒傾痕看著他,若是他真的抱有目的來此,那對聶瑤珈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會不會掩藏陰謀?
浮尾宮
聶瑤珈的病基本上好了,她在院子裡蕩鞦韆,單沐卿進來,哀婉的看著她。
「你看我做什麼?」聶瑤珈不禁問他。
「瑤珈,你肯跟我回皎國嗎?」他自知不會在卉國呆太久了,因為有了無法久待的理由。
「你要回皎國?怎麼這麼快,事情辦得怎樣?」聶瑤珈下了鞦韆架,走到他面前。
單沐卿露出無奈的表情,「皇上本來想借兵,可是欒傾痕阻止了,算了,我再想辦法,一時之間也死不了。」
聶瑤珈知道他肯定會沒有信心,便勸他:「別灰心,你舅舅一定不會在短時間內出兵的,你還有時間準備啊,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欲取之,先予之,你可以給你舅舅更多的好處,讓他以為你有多麼仰仗他,在他放輕戒備後,再給他一擊!」她說著正帶勁,手剛好被單沐卿抓住。
單沐卿輕輕的吻住她的唇,眼睛悄悄的看到了圓拱門後的欒傾痕。
聶瑤珈馬上推開他,尷尬的說:「這是在宮裡,不太好。」其實是她還有所牴觸情緒,只是她不好這樣表現。
單沐卿知道欒傾痕看到了,笑著問聶瑤珈:「那……你決定了嗎?」
「我現在不能跟你走的,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總感覺會有什麼事要我必須在卉國。」聶瑤珈隨即笑著說:「不過,以後我若去了皎國,你可別裝作不認識我噢。」
「你這個女人,我只怕終生都忘不了了。」單沐卿點點她的額頭,兩人相視笑了。
……
拈花樓
欒傾痕不停的喝著酒,連著數杯,他有些醉了。
聽欒墨亦說這裡是他和聶瑤珈有共同回憶的地方,可是他打著自己頭,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從下午一直喝到天黑,他的心如同刀絞,尤其單沐卿親了聶瑤珈的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他不是不在乎嗎?見了人家這麼好他卻還心痛的要死,還是因為曾經的自己在發作,激發著,操控著他的心呢?
他理不清,真的無法理清,所以寧可眾人皆醒,他獨醉。
聶瑤珈打聽著欒傾痕的消息找到了拈花樓,她推開門,不管他喝著昏天暗地還是什麼,淡淡的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阻止皇上借兵給皎國嗎?」
「這不用你管。」欒傾痕的話幾乎已經說不出來,聲音還沙啞著。
「我只是疑問不解,想知道理由,然後再想辦法幫助單沐卿。」聶瑤珈奪過他的杯子,「不要喝了。」
「你還不是單沐卿的女人吧,不要忘記,聶瑤珈你還是我的妻子。」欒傾痕去奪盃子。
聶瑤珈兩隻手在背後交換著手裡的杯子,就是不讓他拿到:「這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欒傾痕修長手臂抱住聶瑤珈,拿到了杯子,卻聞到她勁間的淡淡香氣無法離開,「在我看來,你完全忘了你與我是拜過堂的。」
「那是交易,一個很簡單的交易而已,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聶瑤珈想推開他,卻推不動他。
欒傾痕的眸子變得深不可測,輕佻一笑:「沒錯,我應該讓我們變成真正的夫妻……」他手裡的杯子落地,雙手緊緊的擁著她,唇吻著她香嫩的頸。
「啊!你清醒點,你醉了!」聶瑤珈害怕極了,她用盡力氣去推他了,卻於事無補。
欒傾痕捧住她的臉,深邃如海的眼睛凝視她,鼻尖輕輕與她的鼻尖觸到,「現在我就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他將她推到牆上,不給她逃離的空間,兩隻手將她的手控制在她的頭兩側,唇深深的吻著一直躲閃著的聶瑤珈,但還是吻住她的唇,不容她再反抗。
聶瑤珈感覺他的舌進入自己的,就像罌粟花的毒讓她變得渴望,她的抗拒慢慢變小,一陣陣深入的吻令她全身酥麻。
「不……不可以!」聶瑤珈拉回僅有理智,再次反抗。
欒傾痕將她兩步抱到床上,身子壓住她,一隻手解開她的衣襟,扯掉了她胸前的裹胸,露出一片白嫩,他的手邪肆的撫上她的渾圓,唇不斷從頸落下,一直向下。
「啊……」聶瑤珈儘管反抗,可是那全身的力氣像被什麼吸走,她不能自控的叫出聲來。
欒傾痕脫盡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將她的下裙撕碎,他看著她的桐體,一覽無餘,衝進她的身體,霸道的掠奪。
「啊……不要,不要……」聶瑤珈的眼淚流下,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輸給了自己的身體。
欒傾痕更加用力,令她緊緊抓著他的背,兩人的粗喘在欒傾痕最後的衝刺後停止……
……
清晨,欒傾痕頭很沉的醒來,他以為是在自己的床上,可是看到帷帳,他才發覺自己在拈花樓。
騰的起身,赤著上身的他倏地回憶起昨天晚上,他穿上衣服狂奔出去,不見任何人的身影。
回到浮尾樓也看不到她的人,欒傾痕擰著眉,他不是有意的,那樣傷害她不是他的本意,真的不是……
聶瑤珈在沐浴房,一個宮女給她灑了花瓣。
她一個人泡著,總是想起昨晚的事情,欒傾痕也是這樣對待聶惜若的嗎?想到這裡,她不能再想像下去,她將自己淹沒於水中,寧可什麼都不想。
浮尾宮
欒傾痕尋找無果之後回來,就看到聶瑤珈坐在桌前,為一盆栽澆花剪枝。
「瑤珈……」欒傾痕不知怎樣說了,本來有一大堆話要說的。
「有事嗎?」聶瑤珈冷凝的態度讓欒傾痕一怔,他說:「昨晚……」
「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你不需要負任什麼的。」那酒後做的事,不是他本意,她不會強逼著他,為難他了。
「你真的可以這樣認為?」欒傾痕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爆炸了,可是她卻還是這樣神態自若。
「可以。」聶瑤珈一剪下去,花枝掉在桌上。
欒傾痕點點頭:「對,我們早就說得很清楚了,從今天開始,我搬走。」他拂袖離去,頭也不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34
聶瑤珈無力的放下剪刀,她趴在桌上,罵著自己,其實難過,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只是想成全他和聶惜若嗎?她不應該捲入他們之間。
明明在乎昨晚的事,不可能無動於衷,只是,他也這樣對惜若了,那那個夜晚就不能代表什麼,只是他的酒後亂-性。
她還能厚著臉皮要他負責?然後介入他和惜若之間?不可能的,她不會那麼做。
隔日,欒墨亦等人親自送單沐卿。
皇家馬車前,單沐卿單獨拉過聶瑤珈,不顧在場人的眼光,湊近她耳畔說:「等我會回來娶你。」他發誓,欒傾痕娶惜若的那天,他會回來迎娶聶瑤珈,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聶瑤珈想到昨晚,本想婉拒,可是單沐卿不容她說半個不字的機會,他說:「我會很快再來卉國的。」說完,對她暖暖一笑,上了馬車。
欒墨亦與欒傾痕互看一眼,這下,單沐卿連客套的話也不說了,看來他心中定是改了主意吧。
欒墨亦心中暗歎: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
成韻軒內,聶惜若彈著曲子,臉上從未失去過笑容。
欒傾痕推門進來,看著她的手指出神。
聶惜若堅持彈完,起身摟住他,「你是不是想我啦。」現在的她無疑是最幸福的。
欒傾痕只是想坦承與聶瑤珈發生了關係的事,可是又不忍傷害聶惜若,她是那麼的期盼,等待著自己。當他還是小巖的時候,她對他的心令他真的很感動。
「我是想來跟你說一件事,這件事是我與聶瑤珈的過去。」欒傾痕認為她有必要知道這些的。
「怎麼了?你們過去不認識不是嗎?」聶惜若不明白,但覺得欒傾痕很認真,她也認真起來。
欒傾痕坐下來,說:「我與聶瑤珈曾經就是夫妻,她是卉國的前皇后,我與她應該很相愛,但也有什麼誤會存著吧,總之,如果我想起過去,可能對你會不公平,其實我也說不清,因為我不知道假如我恢復記憶是怎樣對待聶瑤珈,她是不是在我心中佔有足夠的份量,如果我想起過去,很愛很愛她,那麼,就會對不起你。」
聶惜若怔在當場,她不敢相信,欒傾痕的前皇后是聶瑤珈,她記起來了,四年前爹送自己進宮入選皇后,那時的她還小不願進宮,便在第一場自已敗下來,後來聽說是一位姓聶的女子成為皇后,原來就是聶瑤珈!
「小巖,那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恢復記憶,我們有可能就不能在一起是嗎?你是要我做個選擇嗎?」聶惜若明白欒傾痕用意了。
「嗯。」
聶惜若仔細思考著,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了,不能沒有欒傾痕,也許聶瑤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只是後宮的女人而已,她斬釘截鐵的說:「我願賭一次。」
欒傾痕有些意外,輕輕擁住她:「真的決定了嗎?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大婚了。」
「嗯,我決定了,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失去你,我也就失去一切了。」聶惜若閉上眼睛,緊緊的抱著他。
欒傾痕的眉頭反而緊鎖著,久久不能舒展。
景心殿
司徒冷跪在地上,看著欒墨亦與欒傾痕,他特意找了這個機會,兩人都在場的情況下說:「請皇上,還有晚煙的主子把晚煙賜給我為妻。」
欒傾痕抿唇一笑,「早看出你們兩個不對勁。」
司徒冷倒傻笑起來,欒墨亦故意說:「好大膽!居然敢在宮中生情,你們!」
薜晚煙馬上跑進來跪下:「請皇上不要怪罪司徒統領,是晚煙的錯。」她怕皇上真的定司徒冷的罪名。
「好啦,你們起來吧,誰會阻止這等好事啊。」欒墨亦笑著說話,才讓薜晚煙和司徒冷鬆了口氣。
欒傾痕走到薜晚煙面前:「雖然,你一直叫我主上,可我還是想不起什麼,但我真心祝賀你們,喜酒我吃定了。」
薜晚煙馬上流下了眼淚,眼前的欒傾痕曾是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她一生最敬重的主上,她哽咽的說:「主上,謝謝你。晚煙只求你,快點恢復記憶,你和聶瑤珈能夠在一起快樂生活。」
欒傾痕聽到聶瑤珈的名字,心底竟有了不一樣感覺了,只是還不是很清晰。
欒墨亦從桌前走下來,「要給你們舉辦一場婚禮,在宮中舉行吧!」他一想,可能未來的日子裡不止這一次婚禮,卉國皇宮內,可要有戲看了。
司徒冷感激的說:「謝謝二位……」他不知道怎麼稱呼欒傾痕了。
「二位皇上?哈哈哈。」欒墨亦大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將皇位還給皇兄了。」
欒傾痕看了他一眼,只笑不語。
卉國皇宮的某天,進行了一場如民間的婚禮。
欒傾痕,欒墨亦,青悅,聶瑤珈和聶惜若都到場,還有司徒冷家的親人朋友,大家熱鬧著,見證了司徒冷和薜晚煙的交拜。
大家在房中鬧騰著,把司徒冷和薜晚煙折騰的不行,但歡聲笑語是那麼的真實。
聶瑤珈微笑著在門外看他們鬧,沒有想到司徒冷和薜晚煙在一起,他們以前應該就很好了吧。
「其實,他們能成親,要歸功於你。」欒墨亦來到她身邊,嘴角還是掛著那溫和的笑。
「為什麼是我?」聶瑤珈睜著大眼睛,不解的望著他。
「因為司徒冷差點永遠關在牢中,是你讓皇兄放了他,他才有今天,薜晚煙嘛,以前心裡裝著皇兄,可是皇兄的心裡只有你,久而久之,她現在也想通了。」
聶瑤珈聽完,欒傾痕以前真的這麼愛自己……她感覺好不真實啊,像在聽別人的事情。
聶瑤珈輕咳兩下,欒墨亦馬上斂了笑,「你怎麼了,舊傷還沒好嗎?」
「沒關係的。」
欒墨亦扶她往屋裡走,坐下,「千萬不要再病倒,知道嗎?」
聶瑤珈點點頭,很感動的笑了笑,只是青悅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眼神黯淡下來。
青悅一直沒有笑,欒墨亦對聶瑤珈的關心,讓她無所是從,什麼時候她也會得到欒墨亦發自內的關懷?
聶瑤珈看到青悅,她笑著對墨亦說,「青悅好像不舒服,你快陪陪她吧。」說完,她獨自走出了屋子。
欒墨亦才看到青悅,拉她到一旁:「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啊。」
青悅怎麼會不知道聶瑤珈在給自己機會?只是,這樣的機會,她真的需要嗎?她對欒墨亦很淡很淡的笑一下,她要考慮一下將來了,欒墨亦的心裡有別人,她以為守在他身邊就會滿足,可是她要的不止這些,或許怪自己貪婪,但她真的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
可是司徒冷成親沒幾天,宮裡就出事了。
欒墨亦在景心殿正與一位大臣商議政事,卻從桌布下冒出一把劍朝他刺來,幸好他躲得快,司徒冷最先趕到,與那個藍衣蒙面人打了幾個回合,從屋裡打到外面,藍衣刺客見侍衛跑來,馬上從假山的洞穴逃跑。
司徒冷帶人去找,路中遇見了欒傾痕。
欒傾痕與司徒冷分兩路人在宮中搜尋。
浮尾宮
聶瑤珈起來,頭有些暈,看到銅鏡中的藍衣人影,她鎮定的問:「是宇文辰霄嗎?」
藍衣人影猶豫過後出現在她身後,扯下面巾:「你怎麼知道是我。」
「看身形就像,雖然你與我相交不深,不過,每個人都有他的特徵,你為什麼進宮,要羊入虎口嗎?」聶瑤珈說的平靜,心裡也為他擔憂,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
宇文辰霄低下頭,神色悲傷,「我全家都死了,不可能放下仇恨,我刺殺欒墨亦了。」
「什麼!那他有沒有事!」
「我沒有成功。」
聶瑤珈鬆口氣,勸他:「出宮吧,再也不要回來,你可以去皎國生活不是嗎?」
「單沐卿哪裡會管我的死活?我和爹也只是沁國的舊臣,對他而言,我們不算什麼。」蒼涼的聲音裡是無奈的語氣。
欒傾痕帶人進入浮尾宮,聶瑤珈讓宇文辰霄躲好,她在銅鏡前梳著發,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有沒有人進來?」欒傾痕問著話,眼睛掃射過屋裡的一切。
「沒有,怎麼,有刺客?那你們還不快去找?」聶瑤珈啪的放下梳子,表現出淡淡的不悅。
欒傾痕來到她身後,挑眉:「不急。」
聶瑤珈在銅鏡中與他視線交融,她說:「你們不走,我走就是了。」她要起身,被欒傾痕拉住,「好了,我們走。」
見了帶人離開後,聶瑤珈從櫃子裡找出以前和單沐卿出去扮男裝的衣服送給宇文辰霄,「換上它,怎麼進宮的就怎麼逃出去吧,我只能幫你這些了。」
宇文辰霄收下衣服,「謝謝你,我今生認識你,真是太幸運了。」他帶著衣服,跑出了浮尾宮。
欒傾痕藏身在樹後,看著宇文辰霄逃出去,他跟上,宇文辰霄跑上宮中御用船舫,他輕功躍起到船頭:「你還逃得掉嗎?」
心如止水 235
宇文辰霄出來,握緊手中的劍:「你要抓我回去?我不如死在這裡。」
「你死只不過臭了這條船,你就死好了。」欒傾痕私毫不怕他會怎樣。
「我被你們抓回去,不是也死嗎?」宇文辰霄憎恨的望著他,哽咽的說:「你們害死我父親,我只要活著,你們就是我永遠仇殺的對象!」
欒傾痕嘖嘖搖頭:「我們不殺你父親,你父親卻要殺我們,不是嗎?要說先動手的是你們,刺殺不是你爹一手安排嗎?怎麼只怨到我們頭上來?彼此換一下身份,你會怎麼做,難道等著別人來殺你嗎?」
宇文辰霄無話可說,他挫敗的蹲下,眼淚滴在船上,他無能,他不能為父報仇了,留在世上,卻沒有容身之處。
痛苦糾結過後,他提劍刺中自己的心口處,倒在船甲上。
欒傾痕未料他自殺,但是也不驚訝,搖搖頭:「這船就當是為你送行了。」
聶瑤珈跑來時,宇文辰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在船上伸著手,想觸摸聶瑤珈,嘴裡還呢喃著什麼,最後,看著聶瑤珈往水裡走著,他嚥了最後一口氣。
聶瑤珈身子浸在水裡,知道宇文辰霄死了,「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是自殺!與我何干。」欒傾痕傲然的姿勢站在船頭。
聶瑤珈只能難過,宇文辰霄不是壞人,她深信這一點,是家仇國恨,令他走到今天。
欒傾痕看她站在水裡,單薄的身子被水推打著,他跳下水到她身邊,「快回去吧。」
「啪」聶瑤珈給他一個耳光,「你真的好絕情,再也不是從前的小巖了。」
聶瑤珈自己往回走,欒傾痕氣極,在她身後喊:「小巖就是我,我就是小巖!」他知道自己越來越深沉了,被欒墨亦說成越像從前,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做人的,只是好累啊,他雙臂狠狠的打過水面,激起浪花打濕了自己的發。
聶瑤珈濕著身子上了草地,晚嫣正巧過來,她拉著聶瑤珈:「你身子不好,走,換一身衣服。」她不止是關心她,還有很多話要說。
浮尾宮
聶瑤珈換了干的衣服喝著薑湯,雙手捧著碗,看著薜晚煙非常嚴肅的坐在她對面。
薜晚煙看著他們這些日子相互折磨,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他們曾經明明很相愛,她語重心長的說:「我不得不說了,你不能這樣對主上,讓我細細跟你講你們的曾經吧。」
聶瑤珈邊喝著湯,一邊聽著她說著從前的事情,時而感動,時而落淚,又感到惋惜。
直到黃昏,薜晚煙將一切講完,聶瑤珈也聽完了,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她說:「原來我竟為他甘願被利用,怪不得我在聶府病了一年呢,原來是身子有舊疾。」
能說什麼呢?她不敢置信欒傾痕曾是那樣的待她。
「我說得夠多了,你們看著辦吧,要娶的娶,要嫁的嫁,不要等將來恢復記憶了,後悔莫及。」薜晚煙長歎過後,離開了。
景心殿
紅妝被人悄悄帶入宮中,欒墨亦見了她,「你叫紅妝。」
「是。」
「萬嬌紅的頭牌,朕請你進宮住些日子,但是不能外出,只能呆在一座小樓裡,因為朕還不希望你被任何人知道。」
紅妝雙眸微轉,「是因為……單沐卿的事嗎?」
「沒錯,他對卉國不知道有何企圖心,朕不能不防,委屈姑娘了。」
「不,皇上不必這樣說,我與單沐卿也遲早要了結,我想我進宮,也許是個機會。」紅妝自自己跟著太監公公走,她知道單沐卿有危險,她希望能在宮裡得知他的消息,並且可以勸他不要做一些錯事。
聶惜若帶著一個宮女進了浮尾宮,她看著浮尾宮奢華的一切,心想,將來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皇后的寢宮,她才配擁用。
「妹妹?」聶惜若命宮女放下東西。
聶瑤珈從房中走出來,看到她並不高興:「何事。」什麼風把她吹來了。
「是這樣的,不久我與傾痕就要大婚了,我的嫁衣已經送去做了,你呢?姐姐掛念你,所以把剩下的料子送來給你,好趕緊做一套嫁衣。」聶惜若的臉上就寫了兩個字,得意。
聶瑤珈過去看著嫁衣的布料:「真是不錯的料子,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厚重的料子,妹妹早就訂製了嫁衣,到時候可能艷壓姐姐的嫁衣,姐姐不會介意吧。」
「啊……呵呵,怎麼會,妹妹天生麗質,穿什麼也好看。」聶惜若假裝開心,心裡怕她真的穿得比自己好,可是嫁衣就是嫁衣,還能怎麼耍花樣?
「姐姐終於如願了,恭喜了。」
聶惜若聽她恭喜自己,也不忘說:「也恭喜妹妹嫁到皎國,這皎國皇帝誠意也不錯,還在卉國宮中成婚,我們姐妹兩個一同出嫁,可能在卉國宮中沒有發生過呢。」她嫁的是卉國皇帝,而聶瑤珈嫁的是皎國皇帝,卉國自然比皎國好,也就是說,她比聶瑤珈強。
聶瑤珈笑著點點頭,眼神變得幽深。
聶惜若與她再無話可說,「那沒事了,既然不合妹妹的意,我帶回去吧。」她讓宮女端走布料,抬高姿態的離開宮裡。
欒傾痕一直住在景心殿了,其實大臣們心中已經凜然,不久之後,欒墨亦就會實現三年前的承諾,將皇位奉還給欒傾痕。
欒墨亦主動要他住在景心殿,他去了青悅的思玄宮住著。
兩人白天一起在景心殿商議大事,處事國務。
薜晚煙求見,殿中無其它人時,她說:「皇上,主上,我派人查到單沐卿自己安排殺手上演苦肉計,是一個尼姑庵的靜圓大師親耳聽見,幾個殺手說是單沐卿的人。」
欒傾痕尋思:「為什麼他要演這齣戲?」還讓聶瑤珈為他受了傷。
「依我看,他是讓聶瑤珈親眼看到他被仇殺,借聶瑤珈的嘴告訴我們他在皎國的處境,其實都只是為了報仇而已。」欒墨亦分析過後,就這樣認為了。
薜晚煙說:「靜圓大師已被帶進宮中。」
「嗯,讓她和紅妝住在一起吧。」欒墨亦說,晚煙應聲,退下。
欒傾痕問:「誰是紅妝?」
「單沐卿深愛的女人,她是我們的王牌了,會有用處的。」
欒傾痕笑了,「你也變得玩手段了。」
「呵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我也只在皇位上被逼出來的,不然我的命都不保了。」欒墨亦也笑自己,以前的他可是不一點都不懂傷人,玩手段的,只想著怎麼救人,說起來,他好久沒有為人看病了。
……
欒傾痕與聶惜若的婚期近了,宮裡變得忙碌起來,誰都知道他會是皇宮的主人,未來的皇上,所以到哪裡都打點的很好。
聶惜若天天盼著,一天天數著過,再過兩天就是大婚之日,她試過嫁衣,滿心歡喜的想像著未來。
而在成婚的前一天,單沐卿果然兌現承諾,帶了很多大禮,還有一百名武林高手。
他一進宮,欒墨亦派人暗中監視,以防他做什麼手腳,大婚那天必會熱鬧非凡,不敢保證他不會有所企圖。
還有,兩邊一同成婚,他只能選擇去欒傾痕的婚禮上,對聶瑤珈說抱歉,但是讓青悅代表他過去。
聶瑤珈看著嫁衣,她真的要嫁給單沐卿嗎?對他,有些好感,只是憑著有好感就能成親嗎?她一直思考到深夜,才趴在桌上睡著了。
夢裡的她穿著嫁衣,左手是欒傾痕,右手是單沐卿,她明明向欒傾痕跑去,近一看變成了單沐卿……
單沐卿住在偏殿,深夜無人,他從一個禮箱中取出靈位,放在桌上,對它叩拜,說:「母后,您的大仇我終於要報了,這一切都是欒傾痕的錯,當年若不是他帶兵攻打沁國,聶瑤珈不來攪和,沁國也不會走到盡頭,您還會長命百歲……明天,等我娶了聶瑤珈,就是對欒傾痕最大的打擊了,只要他恢復以前的記憶,一定會痛不欲生,聶瑤珈也一樣。」
他垂著頭,堅定自己一定會那以做的,什麼都不能改變他要報仇的心。
窗外,紅妝捂著嘴悄悄離開,她本想悄悄看看單沐卿,以解思念之情,卻聽見他說出這些真相。
她覺得單沐卿被仇恨迷惑了眼睛,她要怎麼辦才能讓單沐卿清醒啊。
吉日已到,卉國宮內鞭炮不斷響著,紅毯是交錯鋪就,紅燈籠掛成一排排,等到晚上將非常美。
婚宴的美味更是奪人眼球,佳釀香味撲鼻。
到了晚上,吉時已到。
聶惜若一身紅嫁衣,她梳著向月髻,頭上戴著紅色的珠釵,披上蓋頭,她卻笑著艷麗照人,終於到今天了,她如願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而且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未來皇帝。
宮女扶著她邁出屋子,向景心殿走去。
聶瑤珈在浮尾宮舉行,單沐卿一身暗紅喜袍在院中紅毯上,聶瑤珈穿上紅嫁衣,是絲紗與布料做成,有墜感,也有飄逸的感覺,長長的拖尾像美人魚,額前是金色的錐形短穗,紅紗蓋頭被宮女披上,她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36
欒傾痕身穿一件繡著龍紋的暗紫色衣服,他經過長廊,路過拈花樓,忽然好像看到一把火,灼傷了自己的眼睛,他又看到海棠花,好像有個幻影出現。
「主上,您還在這裡!吉時到了。」薜晚煙不得不提醒他,她還是看著他和聶瑤珈走到這一步,非常無奈。
欒傾痕應了一聲,不安的與薜晚煙去了景心殿。
……
阮秀蕪坐在高座上,並不看好欒傾痕新娶的這個女子,欒墨亦坐在下邊一點,擔憂著聶瑤珈那邊怎麼樣了。
欒傾痕與聶惜若並肩跪下,向阮秀蕪敬第一個大禮,欒傾痕的額頭碰到地毯上,腦海中開始出現不同的畫面,但是太快了,他眉頭一蹙。
第二禮,再次碰到地面時,欒傾痕的姿勢不動了。
聶瑤珈坐直身子,聽公公喊:「禮成……禮成……呃,禮成了。」他看著欒傾痕一直跪拜的姿勢,看不到臉,他也不起身,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阮秀蕪在高座上瞧著欒傾痕,他是不是不想成親了,不娶這個女人是對的,她是這樣的希望。
欒墨亦叫著:「皇兄,皇兄……」
聶惜若感到不對勁,在蓋頭下惴惴不安,「傾痕?你沒事吧。」
欒傾痕緩緩的立直身子,然後站起來,將手裡握著的紅綢扔在地上,雙眼含淚,就在剛才,他的記記憶全部恢復了,他記得聶瑤珈的一顰一笑,和她發生的一點一滴,想起自己對她的好,對她的壞,想起拈花樓是他放火燒掉,想起他們在海棠樹下跳舞,海棠樹為證交拜成親,想起她叫聶瑤珈,也叫唐雙,還叫紫凝,想起他們曾有過孩子卻不幸流產,想起他去沁國阻止她嫁給駱殿塵,她跳崖……一切的一切,沒有順序的回憶起來。
他的心在那剎那間溶化,他看過在場的每個人的臉,他都記起來了,聲音還有些微顫:「我不能成婚。」
聶惜若掀開蓋頭,吃驚的看著他:「為什麼?你答應過我的。」不要,她不要一切好夢突然醒來,成為泡影啊。
欒墨亦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皇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亦或是他多數為他施針治療起了作用,他想起什麼來了嗎?
欒傾痕對阮秀蕪說:「娘,對不起,三年來讓你為兒臣擔心,還有墨亦,在皇位上苦苦等我回來,還有在場的大臣們,我回來了。」
阮秀蕪和欒墨亦簡直高興極了,他們激動的只能笑著,太好了,一切都有救。
「皇兄!瑤珈在浮尾宮呢,快去啊。」欒墨亦站起來,他相信,以欒傾痕的個性不會對聶瑤珈放手的。
欒傾痕露出堅定不移的笑,眼淚也流下臉龐,剛要走,被聶惜若拉住手:「不!你……我們在客棧裡發生了男女之情,你忘記了嗎?你說會娶我為妻,不要拋下我,不要啊。」
欒傾痕甩開她的手:「不要真的以為我醉了,在客棧裡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只是想絆住我,本來憐憫你想娶你,可是當小巖不再存在,欒傾痕真正歸來,我沒有辦法再對別的女人動心,你也一樣。」欒傾痕絕決的跑去了浮尾宮的路。
聶惜若哭花了妝容,她撲倒在地上,哭聲撕心裂肺。
所有人覺得應該去浮尾宮看好戲,當人們漸漸離去,只留下紅毯上的聶惜若,無人理睬。
浮尾宮
聶瑤珈正要和單沐卿進行第三個大禮,被欒傾痕阻止。
他剛要走過去,被單沐卿帶來的一百名高手擋住,像一面牆一樣不可催。
「瑤珈!不要嫁給他,我是欒傾痕,我的記憶全部恢復了,你呢,能不能也想起我們的過去,我們重新開始。」他的聲音令人聽了斷腸似的痛。
聶瑤珈的身子微微一側,但沒有再動。
單沐卿一看他恢復記憶了,馬上說:「最後一禮了,我們交拜吧。」他的計劃不能被打破。
「等等,聶瑤珈!你可知道當時是單沐卿派了殺手追殺他自己的!」薜晚煙帶著靜圓大師走入人群,站在欒傾痕的身後。
聶瑤珈自已掀開紅紗,露出嬌艷的妝容,雙眸緊緊看著欒傾痕,他的眼神真的變了,深情,哀婉,千言萬語,她知道欒傾痕真的不一樣了。
再看單沐卿,問:「她說得是不是真的。」
單沐卿佯裝不知,「一個尼姑能證明什麼,我有什麼理由要自己害自己,還害你受傷?」
圓靜大師說:「阿彌陀佛,施主當時與這位姑娘從後門離開,我應付了那幾名殺手,後來看他們說出真相,是你安排他們一路追殺你們。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尼所說,句句屬實。」
單沐卿的眼神變化了又變,他急著對聶瑤珈解釋:「你聽我說,這一定是欒傾痕要阻止我們所設的圈套,我沒有理由要那麼做不是嗎?」
「你有!」紅妝也走出來,她的眼神像個死人一樣無光,聲音也冷冷淡淡:「聶姑娘,他在皎國根本沒有內患,這一切,是因為他要給他死去的母后報仇,因為卉國打進沁國宮中,他母后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將這一切都怨在你和欒傾痕的身上,娶你,是為了讓欒傾痕痛苦。」
「紅妝……」單沐卿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宮裡出現,被她背叛,自己緊緊握起了拳頭。
聶瑤珈有些慍色:「你說吧,是不是真的。」
單沐卿看著她凌厲的眼神,知道她已是不相信自己了,他生氣的說:「是!是我設計的!難道我不該這樣做嗎?我只恨,為什麼欒傾痕要現在想起來。」
「啪!」聶瑤珈給單沐卿一耳光:「這一個耳光是算我白白挨了一劍而打的。」
接著又一耳光甩在他臉上:「這一耳光是算我看走了眼。」
最後一個耳光,她說:「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你。」她扯掉紅紗,欲走,被單沐卿拉住,「你真的不肯體諒我?其實我……」
欒傾痕不能再等,他讓人們退開一點,他的兩個掌心第一次凝起像水一般的水霧,他面對一百名高手,雙手在招術幻化後對準備他們。
一百名高手只感覺頭部痛苦難耐,像是有什麼東西吸附在頭上一樣,他們不堪痛苦的倒在地上。
欒傾痕收回掌力,自己內力也消耗不少,他跑到聶瑤珈身邊,一掌打傷單沐卿。
欒墨亦讓司徒冷帶單沐卿下去,將他秘密軟禁起來,事後再說。
紅妝也跟隨著單沐卿去,她看著單沐卿挫敗的眼神一直看著聶瑤珈那邊,她的淚也悄悄流下。
欒傾痕緊緊抱住她,眼眶內閃著淚光,「再也不失去你了,除非我死。」
聶瑤珈感覺到他的心跳如此厲害,也越來越感受到他的心中有自己,雖然自己想不起來,可是她覺得自己也像他愛自己一樣愛著他。
「瑤珈,其實我要告訴你,對不起,三年前我吃了奪情盅,明明被功內壓了下去,卻假裝不記得你,是因為怕你有一天還要離開我,還有,利用你擾亂駱殿塵,真的是我糊塗!你打我,拿刀傷我都可以!但不允許你離開我,知道嗎?我們錯過好多回,所以要珍惜眼前的一切。」欒傾痕真心的說著,打動了在場的人們。
聶瑤珈離開他的懷,凝望著他的眼睛,眼淚也落下來,現在她只能接受,可是心裡也很感動,她剛要說什麼,頭一暈,倒在了欒傾痕懷裡。
……
浮尾宮內,床頭帷幕拉下來,欒墨亦給聶瑤珈診脈,他收了手。
「怎麼回事?是不是舊傷復發?」欒傾痕緊張的問著他。
聶瑤珈睜開眼睛,臉色有些差。
「舊什麼傷啊,我要當叔叔了。」欒墨亦怪怪的眼神盯著他們。
聶瑤珈首先反應過來,欒傾痕因為太緊張,好久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她懷孕了?」
「是啊,你終於知道了,你們不是不同床嗎?不是交易嗎?這孩子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欒墨亦笑著收拾東西,阮秀蕪坐在桌前也笑得合不攏嘴,她說:「這一次,要好好珍惜啊。」
聶瑤珈勉強坐起來,欒傾痕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又將她摟入懷中,說:「那一次醉酒,沒想到……」
聶瑤珈一隻手無力的捶打著他的肩,一直打著,這樣的舉動卻勝過千言萬語。
……
紅妝去看望單沐卿,他被軟禁在一間房中,她走進去,給他帶了些水果。
「拿走,我不需要一個背叛者送來的東西。」單沐卿一直坐在窗前,不回頭看她一眼。
「我知道你恨我了,可是你那樣做只會傷害很多人,相愛的人還會愛下去,你把他們分開也於事無補的。」
單沐卿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養神。
紅妝知道他不會原諒自己,「我不求你原諒,但我也希望你能清醒,回皎國好好的當一個皇帝,你的母后在天上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你這麼不痛快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因為聶瑤珈沒有留在你的身邊?沐卿,我聽說她懷孕了,未來的她一定會和欒傾痕相守到老,你死心吧。」她不得不將話說絕,只為挽救他。
心如止水 237
單沐卿都沒有睜開眼睛,但眉宇間有過動容。
紅妝合上門,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聶瑤珈在鞦韆上坐著,想著肚子裡竟了欒傾痕的孩子,心裡甜甜的幸福著。
「在偷笑什麼?」欒傾痕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正含著笑看她。
聶瑤珈馬上收斂了笑容,「沒有啊。」
欒傾痕半跪的姿勢蹲下,「瑤珈,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有你,還有未來我們的孩子,我也有就一個家了。」
「可是,我卻想不起從前。」聶瑤珈遺憾的說。
「沒關係,反正你是我妻子,我們可沒有寫休離書。」欒傾痕握住她的手,「你會慢慢想起來的,就好像我一樣,在關鍵時刻想了起來,不然,我們又要錯過一次,會讓我們終生悔恨。」
聶瑤珈撫上他的臉,露出笑來:「我覺得好不真實,像夢一樣。」
欒傾痕反握住她的手,輕輕親吻:「有我在,你放心。」六個字,像承諾一樣有足夠的份量。
聶瑤珈看著他,心想,自己是愛這個人的吧,就算是失憶後的聶瑤珈對他也產生了感情,和他在一起這樣踏實,她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五天後
皎國兵臨皇宮外,是皎國的國舅司空世仁帶領了十萬兵馬,要求卉國皇帝放人,不然他就要攻進皇宮了。
聶瑤珈得知這個消息,去了景心殿,欒傾痕和欒墨亦正在一起商談此事。
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子正坐在地上玩耍,聶瑤珈問:「他是誰?」
欒傾痕說:「是駱殿塵的兒子。」他起初還不滿欒墨亦為什麼要收留下這個孩子,畢竟他是沁國的皇室後代,不過當看到這個孩子叫他叔叔時,他也心軟了,留下他來。
聶瑤珈知道駱殿塵是誰,她看著這個男孩甚是可愛,嘴角不禁笑起來。
欒墨亦今天把他接進宮裡來,是有些日子沒見他了,駱習風並不是住在宮裡,而是一家很溫暖的家庭裡,他讓那家人收養他,教育他,偶爾才把他接進宮來住幾天。
聶瑤珈還是講正事:「我想我可以去勸勸單沐卿。」
「不行,你去他傷害你怎麼辦。」欒傾痕是不會冒險的。
「放心吧,我在屋外與他商談。」聶瑤珈說完,就馬上去了,欒傾痕想阻止都來不及。
當聶瑤珈再見單沐卿,雖然離著一道門,她還是從鏤空窗口看到單沐卿很憔悴。
「你的舅舅兵臨城下了。」
單沐卿一聽是她的聲音,衝到門前,看著門外的她氣色好了許多,果然,只有欒傾痕能讓她這樣嗎?他問:「你是來……」
「你可以把我當作說客,不過,我只是想對你說,皎國不比卉國大,就算皇宮外全是皎國的兵也不可怕,卉國怎麼會不知道皎國這麼大動靜的來朝呢?聽說卉國的兵馬已經在皎國了,你們皎國可是沒有一個人坐陣宮中啊。」
「我不想半途而廢,我母親死得那麼慘。」單沐卿不甘心讓舅舅退兵。
「你沒有親眼見過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就這樣肯定是卉國人殺的嗎?逃躥的人那麼多,傷亡難免,也有可能是意外。」她並不是想為卉國開脫,但是戰爭就是這樣,太多無辜死去,誰也改變不了。
單沐卿態度堅決,他背過身去:「你和紅妝一樣,都不站在我這邊,你們都不理解我心中的痛!」
聶瑤珈歎息,「你好好考慮吧,別忘了,城外的是你舅舅,沒有血緣關係,你要想清楚。」
單沐卿聽著她走遠的步子,捂著頭,心情亂得很。
聶瑤珈再回景心殿,對他們搖搖頭:「看來,非要用不得已的方法了。」
「什麼方法。」欒墨亦認真的問著。
「拿單沐卿的性命威逼皎國退兵,只許他們威脅咱們,咱們就不能威脅他們嗎?咱們手裡的王牌不正是單沐卿嗎?不過,我希望不要傷害單沐卿,只是嚇退皎國軍隊,讓他們撤回。還有……萬一他的舅舅不肯收兵,就說明他有謀反之心,並不顧單沐卿的生命,也應該會讓單沐卿清醒的認識他的舅舅,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他們自家的問題。」
「對,就看司空世仁怎麼做了。」欒墨亦很支持聶瑤珈的主意。
欒傾痕走到聶瑤珈面前:「你再這樣出謀劃策,只怕生下來的孩子會跟你一樣心機很深,我可不要心機深的孩子,我要孩子們簡單的生活,明白嗎?」其實他是不希望她為一些事太操勞。
「哼!我就是喜歡聰明的孩子!」聶瑤珈偏和他對著幹。
欒傾痕瞪著眼睛看她,她欣然接受,一點也不害怕。
「喂,你們別鬥啦,一個孩子聰明,一個孩子大腦簡單,不就成了嗎?你們以為就生一個孩子就夠了?」欒墨亦對他們咧嘴笑。
「當然不要!」
「當然要!」
聶瑤珈和欒傾痕同時說的,意見仍然不統一。
欒傾痕非常堅定的說:「一個孩子堅決不可以,你懷的是老大,將來還有老二,老三,四五六,知道嗎?」
「你去養一隻豬好了。」聶瑤珈聽著這些數字,簡直就是天文。
她才不要呢,生一個就怕得不行了,何況為了自己身材著想,她最多最多生兩個。
欒傾痕對未來可是想像了許多,當他們一天天老去的時候,一定要兒孫滿堂,子孫環繞在身邊,可是聶瑤珈似乎沒有好好的考慮未來,看來他還是要慢慢讓她改變想法。
沒關係,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跟她好好交流交流,想到這裡,眼角帶著笑,自信滿滿的看著聶瑤珈。
單沐卿被司徒冷和薜晚煙帶到皇宮的城樓上,他看到舅舅司空世仁正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
司空世仁仰頭看著他,並沒有問他什麼話,眼裡也沒有什麼關切之意,他大聲喝道:「卉國人都是縮頭烏龜!你們想怎麼樣!」
他手裡握著長刀,來卉國名義上是救走單沐卿,其實只是想讓皎國子民看一看他司空世仁是多麼的英勇,而單沐卿是多麼的狼狽,成為卉國的人質。
無論單沐卿此次是生是死,他回皎國後必會一步登天,念在他是自己的外甥,會念著姐姐的面上饒他一命。
冒著得罪卉國的危險千里趕來這裡,他也做好了後緒緒準備,將來送給卉國大批的珍珠,定可化解這次的事情。現在,他只需要讓單沐卿在所有人面前失去尊嚴,他不配做一個皇帝。
單沐卿從上向下看著局勢,司空世仁帶的兵馬不多,他似乎想得太天真了,卉國是這麼容易欺負的嗎?若是好欺負,他為了報仇的時候完全可以帶兵攻打卉國。
司空世仁,他的舅舅,看來真的有不臣之心,單沐卿雙眸瞇著,心思深沉。
欒墨亦在城樓上大聲說:「司空世仁!沒想到你完全不顧兩國的友誼,你以為帶這些兵馬就讓卉國沒辦法了嗎?告訴你吧,朕已命三十萬大軍由水路進入皎國境內了,皎國的子民生死,幾乎掌握在我們手裡了。」
司空世仁奸笑兩聲:「你們以為說說我就相信了?」
「你不相信?那等會你就會看到證據了,不過,你們皎國皇帝可在我們手上,你若逼宮,我們就不客氣了。」欒墨亦從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劍,劍鋒抵著單沐卿的喉嚨。
司空世仁與單沐卿兩人目光對視,司空世仁沒有想到卉國在別處調集了兵馬,萬一真的在皎國了,那他就成了皎國的大罪人了,回到皎國便會沒有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他手下說:「國舅大人,你看那邊……那不是我們皎國的方向嗎?」
司空世仁看著皎國方向的上空隱隱的有些煙霧,暗叫不好,卉國兵馬真的去了皎國,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如今,必須挽回局勢,他抬頭對單沐卿說:「皇上,老臣是來救你的,只要他們放人,我一定會退兵!」
欒傾痕輕蔑的笑起來,「救你們皇帝?依我看,你真的不是幹大事的料,凡事想得未免太簡單了吧。」
單沐卿雖知道舅舅的為人了,但是卉國究竟要怎麼處理自己呢?他們不會殺了自己,皎國好歹也是一個國家,他們要拿他來做什麼呢?
司空世仁覺得顏面盡失,怒問:「你們放不放人!」
欒傾痕與欒墨亦對視一眼,眼睛都含著笑,一語未發。
正在此時,紅妝用匕首逼在聶瑤珈的頸邊在城樓門內喊:「放皇上走!不然,休怪我傷她!」她的手一緊,將聶瑤珈完全控制在身前。
欒傾痕看到聶瑤珈,眼睛似在放火,怒火燃燒之時,他卻不敢用掌去救她,因為紅妝緊挨著聶瑤珈,他下令:「開城門!」
對聶瑤珈安全,他可以不顧一切,但是若聶瑤珈有一點事情,他要整個皎國來陪葬!
城門吱吱呀呀的緩緩開啟,欒墨亦心底倒抽一口氣,要知道開城門,司空世仁萬一帶兵趁機衝進宮裡,他們都將有危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心如止水 238
欒傾痕帶著單沐卿下城樓,走到城門外,「我們一同交換!若你傷了瑤珈,我馬上讓單沐卿粉身碎骨!」他絕對會辦到,從他眼神裡的銳利就可以感覺到了。
紅妝在聶瑤珈耳邊說:「你真幸福,他這麼愛你。」淒婉笑過之後,對欒傾痕說:「好,我只求換回皇上。」
欒傾痕放開單沐卿,紅妝放開聶瑤珈,兩個人交錯走過,單沐卿與她擦肩的剎那,垂著的手微微動了動,然後握緊,最終來到紅妝的身邊。
欒傾痕等不及聶瑤珈走過來,他上前一步摟過她,一顆心才算踏實下來,在她耳畔悄悄說:「你是故意幫紅妝的對不對。」
聶瑤珈側了側臉,不著痕跡的輕吻過他的耳陲,「這麼瞭解我,有賞。」
欒傾痕撲哧笑出來,他鬆開她,「為什麼要放他們走。」
「我想單沐卿已經放下仇恨了,因為這次的兵變,他會認識到自己的國家有多重要,他的皇位有多重要。」一個可以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陪大臣睡覺而登上皇位的單沐卿,一定是個重視權勢的人。
單沐卿看著紅妝,心中複雜,他對皎國的兵卒說:「你們都是最勇敢的兵卒!但是,皎國的子民更需要我們,大家放武器,隨朕回皎國好不好!」
「好!好!好!」兵卒們邊高舉單手,邊響應著,有誰真正願意面對打仗的?
司空世仁見兵卒都聽單沐卿的,將自己隱匿在他們中間。
單沐卿心想,等回到皎國,一定讓司空世仁回家養老,不殺他,念在母后的份上,想到母后,他從城樓上的欒墨亦看到城樓下的欒傾痕,他說:「我母后的仇,不會再報,因為我想通了,兩國之戰,必會殃及池魚。從今天開始,皎國不會再和卉國發生不和,也請卉國的兵馬在皎國不要傷我子民。」
「那是自然,你們回皎國的同時,卉國兵馬也會返回,誰都不希望打仗,希望你記住今天你說的話。」欒傾痕緊緊握著聶瑤珈的手,迎著風看著皎國的所有人。
單沐卿點點頭,視線回到紅妝的臉上,他撫上她的臉,有些哽咽:「你跟我回皎國吧,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我,那些過去,我們應該學會遺忘。」
是他以前不懂珍惜,讓這麼好的女人去付出,換取他的地位和權力,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這樣傷害她的。
紅妝只感覺眼淚洶湧,「我跟你回去,一起努力重新開始……」她說完,抱住他哭泣。
單沐卿輕輕拍著她的背,「來,上馬吧。」他扶她上馬,自己騎上另一匹馬,但是手相牽著,不離不棄的樣子。
皎國兵卒調頭返回,漸漸的離皇宮越來越遠,單沐卿緩緩回頭望了聶瑤珈,收回目光之時,他眼底是遺憾和悲傷。
欒傾痕和聶瑤珈相偎,她說:「是不是一切都平息了。」
「是。」欒傾痕好累,他只想和聶瑤珈無憂無慮的生活,他以後要給她平靜的生活,再也不面對這些紛爭,他有她,她有他,他們是彼此的,再也不會分開。
……
暖夏終過,秋風襲來,在紫鑾殿,欒墨亦將璽印交還給欒傾痕。
他還是睿王爺,青悅為王妃。
百臣一齊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欒傾痕縱觀朝野,他說:「各位請起,沁國一戰,朕失蹤三年,是睿王爺為朕扛起整個江山,他為卉國盡心盡力,是朕的好弟弟,是卉國的好皇帝,所以朕封他為卉國一等王爺,大家可有異議。」
欒墨亦倒是意外他的提議,其實他不需要什麼名號了,現在對他來說,都足夠了。
眾臣當然對欒墨亦的功跡看得在心裡,一個沒有私心的他,令所有人都相當敬佩。
欒傾痕滿意的點頭:「那麼,從今日起,睿王爺為一等王爺,朕的皇后便是聶瑤珈,司徒冷升級為總帥將軍,薜晚煙為一品夫人。」
他提擺優雅且霸氣的坐在龍椅上,眾臣再度跪下,卉國又是嶄新的一天……
欒墨亦看著睿王府,「還是當王爺省心,皇兄,不要怪我把沉重的擔子還給你,自己在這裡悠閒啊。」他負手走進去,看著大廳的青悅收拾著屋子,還有幾個丫環也一起打掃。
青悅見到欒墨亦盯著自己,微笑走到院裡。
細膩陽光下,欒墨亦看著她腰間繫著圍裙,袖子挽起,髮絲自然的挽在耳後,大概一個男人回到家中最想看到的妻子就是這樣子吧,安心,踏實,溫暖,他走近她:「你會不會介意從妃子變成王妃?」
身份可以說低了一級,欒墨亦自己不在意,只是青悅呢,會不會有所怨言。
「你以為呢?這說明你還是不瞭解我,如果你願意花一點時間的話……」青悅雖然笑著,心裡卻極苦,相愛,相知,她一個人愛著欒墨亦,她知道他的想法,然而,換作他,不愛自己,不瞭解自己,這是多麼可悲的事。
「我不是皇帝了,會抽出時間來,好好瞭解我的青悅妹妹。」他對這個相處多年的妹妹真的不太瞭解,青悅成為他的妃,他起初感覺很彆扭,後來,也接受這個事實。
青悅抬眸望進他的雙瞳,「你……怎麼看瑤珈?」
「嗯?」欒墨亦不解的望著她。
「沒事,你坐在院裡吧,別進廳了,那裡面灰塵多,你看,我的眼睛都進灰塵了。」她的眼淚不斷的流,她卻要笑著面對欒墨亦。
背過身,進入廳裡,也許是時候了。
欒墨亦站在院中,抬頭看著湛藍天空,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
……
宮中秋葉一片片紅,渲染的宮裡花園像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小橋流水,藍天白雲,菡萏飄香。
欒傾痕牽著聶瑤珈的手,身後跟隨兩個宮女。
兩人不時的相視而笑,欒傾痕納悶的說:「怎麼肚子也不見大啊,你有沒有好好餵我們的孩子。」
「吃不下好不好,真是不理解我們女人的苦。」聶瑤珈用力的蕩著他們牽著的手。
心如止水 239
欒傾痕看著周圍,「哎哎哎,停下來,不要搖啦,朕好歹也是皇帝,這個樣子……」他回頭看兩個宮女,她們明明忍不住笑的樣子。
聶瑤珈鬆開手,有意氣氣他:「好啊,那我們別牽著手啦,成何體統啊。」她獨自向前走著。
兩個宮女就見欒傾痕健步如飛的追上聶瑤珈,主動牽著她的手。
欒傾痕把她的手放在心口,「那朕寧願失儀,也不放開你的手。」
聶瑤珈臉色暈著淡淡的紅,她看著頭頂的楓葉,問:「宮裡的冬天是什麼樣子?」
「只要有你,宮裡就是最美的地方,等到冬天,孩子出生了,朕帶你漫步在雪中,就像當初我們那樣走過。」他也是牽著她的手,那時怕她在雪裡滑倒。
聶瑤珈雙眼濕潤,有些抱歉的說:「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記起我們的從前,就好像那些點點滴滴不是我與你共同經歷一樣。」
欒傾痕抱住她,「傻瓜,你只在我身邊,不論你想不想得起來,我都滿足了,太多強求,我怕會失去你,你呢,就安心的待產。」
「你才是傻瓜呢,還有四五個月呢。」聶瑤珈將臉貼在他胸前,眼睛笑成一條線了。
聶惜若不適時的出現,她面容蒼白,神形憔悴,聶瑤珈看到她,才記起聶惜若一直在宮裡養病,是她和欒傾痕大發善心,她一直病得不輕,好久沒有見她,幾乎把她都忘記了。
聶惜若現在什麼身份也不是,欒傾痕說過,待她病好,會派人送她回聶家。
欒傾痕也看到她,「惜若?」
聶惜若撲通一聲跪在欒傾痕面前,哭著求他:「皇上,我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不介意是妃子,還是美人,或是更低的身份,只求你讓我在你身邊……」她抓住他長袍的下擺不放。
欒傾痕收過袍子,「不可能,朕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他看著聶瑤珈時,眼神又變得深情。
聶瑤珈回應他的愛,他的深情,她的雙眸也含著同樣的深情,深愛,她想不起從前又如何,現在她很肯定,自己愛著眼前的男人。
聶惜若像是接受不了的搖著頭,捂著耳朵不想聽到他說著愛瑤珈的話,「我知道我不應該在客棧裡騙你,說我們有了關係,那是因為我太愛你,我怕失去你!」她以為他在生氣騙他的事。
欒傾痕只是搖搖頭,牽著聶瑤珈的手向前走遠。
他不會再理會聶惜若,失憶以前,他不堅定對聶瑤珈錯亂的感覺,心想以為娶惜若也不是件錯事,當他的記憶全部回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全是聶瑤珈,他認定了聶瑤珈是他今生唯一的女人,就算心裡還有角落,他也不會將任何女人放進去。
惜若還是不能接受他變回從前,欒傾痕認為,要果斷的解決這件事,他要讓惜若明白,他的心裡只有聶瑤珈。
聶瑤珈回頭看過惜若一眼,曾經的她還是善良的,是不是真的因為自己令她改變這麼多,她的命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只願,世上的女子不要愛錯人,或是愛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因為結果都像一朵飄渺的雲兒,終會散開。
聶惜若傷心的回去,經過一個像冷宮的地方,她看著裡面的連依瘋瘋癲癲的在院裡梳著自己已經蓬亂的頭髮,還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要去見皇上啦……不會輸給姓聶的……啊我不要抄寫,不要啊。」她失常的亂叫著,雙手胡亂的揮動著。
聶惜若害怕的一直跑,她跑回成韻軒,心跳是那麼快,她不要成為像連依那樣,在宮裡等死。
欒墨亦不在睿王府中,青悅換上一身輕便的裝束,她一件件疊好自己的衣服,背上包袱從後門走掉。
傍晚回來,欒墨亦風塵僕僕的回到府裡,看不到青悅在房間,正奇怪著,便看到桌上擺得方正的信。
他緊張的展開,信上涓涓字跡確實是青悅筆跡。
墨亦哥哥,我想我最後只能這樣叫你,因為你始終把我當妹妹看,雖然,我們已是夫妻,你的心全不在我身上,我羨慕瑤珈,能讓你對她癡心這麼多年。
你默默的愛她,我默默的愛你,所以,我知道你真的很累,要看著心愛的人愛著別人,是多麼難過的事啊。
以為留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可是我太貪婪,想打動你,想要你的心轉移,當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知道自己再也熬不下去了,我走了,是因為怕在你面前再也不能偽裝自己。
你從來不知道,我在哪個夜裡哭過,哪個夜裡笑過……墨亦哥哥,你不要怪青悅不辭而別,因為,我面對你,也許會心軟的留下。
我好累,寧願承受孤單,也不要再守著一份不屬於我的愛。墨亦,珍重。
欒墨亦跌坐在椅上,眼睛馬上流下淚來,他不知不覺的傷害了青悅這麼多嗎?自己真是一個粗心的男人,他放下信奔跑到馬房,騎上馬朝一條大路追去。
直到天黑下來,欒墨亦坐在馬背上看著前方遙遙的路,他追出這麼遠,也沒有見過青悅的人影,難道她真的離自己而去,他們的緣份只到如此嗎?
騎馬回去,一路上他都在問自己,對青悅,他到底是什麼樣感情。
……
阮秀蕪在睿王府內,傷心著,也擔心著青悅的去處,她說:「青悅沒有親人,很小年紀便跟著我,這是她第一次離開我們,看來,你真的傷了她的心。」青悅會到哪裡去?阮秀蕪百思不解。
欒墨亦已經反思過自己,他沉默著不說話。
「傾痕說,會令下面官員幫助尋找,一有消息就會來通知你,晚煙也說可以讓不毀宮的朋友找人。」阮秀蕪看得出他擔心,不禁感歎:「她還是小女孩時,你不愛她,成為你妃子以後,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性情還有些冷漠,不過全身上下哪裡不是女人味十足,你太不懂珍惜了,你們兄弟兩個,傾痕和瑤珈現在好不容易沒有事了,你這邊一向太平,現在也……」她想,什麼時候她可以安安心心的,不再為他們擔心呢。
欒墨亦騰的站起來:「那就天涯海角去找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