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羅馬帝國:十二位大帝皇 (原整編)

qwaszxrfvedc

羅馬十二帝皇傳

羅馬是一個偉大的帝國，它創造了一段難以泯滅的光輝歷史。在它的承接之下，被蠻族踐踏的歐洲文化得以殘存那一絲絲理性和文明。它造就了相對文明的歐洲，而不是一個四分五裂的，以刀劍互相廝殺以確立權位的野蠻歐洲。而鑄就這段文明的漫漫征程中，帝王無疑成為一個重要的領路人。

    當朱利烏斯·凱撒將凱撒之名定義為一個帝王之稱時，國家、元老、人民就在其帶領之下走向了新的輝煌。同時，羅馬也走向了一個新的文化高峰：在史學散文方面，羅馬人可謂是名家輩出，體裁多樣。西元前一世紀，奈波斯開創了傳記體的新的史學形式。而蓋烏斯·蘇維托尼烏斯·特蘭克維魯斯（Gaius Suetonius Tranquillus）正出生在這史學文化革新的年代中。

蘇維托尼烏斯誕生於西元70年前後的羅馬。當時正值羅馬帝國的盛世，因此他的童年生活優裕而安定。成年之後至哈得良大帝統治年間，他曾在文化科學事務辦公室、公共圖書館以及公文信件管理部門擔任職務，後來又成為哈得良的是從秘書，在宮廷公職時間內，他充分利用職務之便直接或間接地查閱皇家檔案，取得大量往日和當日的資料；同時，由於他和小普林尼的新米關係，使他可以熟悉元老的紀錄、決議以及歷史中不同的觀點，最終寫成了《羅馬十二帝王傳》這部不朽的歷史著作。

    《帝王傳》所寫的是處於歷史中心地位的人物即帝王，其書敘述了從朱利烏斯·凱撒開始至圖密善為止的十二位帝王。而因為這些帝王的就任時間以及所記錄業績的不同，書中刻意將某些描寫篇幅較少的帝王合併為一卷。其中前六卷分別是第一卷、神聖的朱裏烏斯傳；第二卷、神聖的奧古斯都傳；第三卷、提比略傳；第四卷、蓋烏斯·卡裏古拉傳，第五卷、神聖的克勞狄傳，第六卷尼祿傳；第七卷則是三位就任時間短的帝王——伽爾巴傳、奧托傳和維特裏烏斯傳；第八卷是一個新家族的帝王們——神聖的韋伯薌傳、神聖的提圖斯傳、圖密善傳。全篇將近四百頁的帝王傳紀中，幾乎都是以一種類比的方式記敘的，從帝王的出身、少年、偉績、惡習以及他的隕滅，依次並敘。

在第一卷神聖的朱裏烏斯傳中，作者首先展示給我們的不是凱撒那光輝宏偉的形象，而是一個落魄自私的，遭遇眾多不幸的年輕人。為了取得權利，他無視傳統的束縛，如同一隻蒼蠅般遊蕩，尋找一切可以汲取的小便宜，企圖密謀政變奪取權力，甚至傳出了與一些國家的國王有傷風敗俗的行為。而當他成為三巨頭之一時，他才真正可以稱為一個取得了權力的人。而即使這樣，他還是不滿足於此，通過一系列的政治婚姻與卑劣計謀，以及自身軍團的貢獻下，他獲得了執政官的職位，儘管他在民眾面前總是以一種公正不阿和樂善好施的姿態出現。

    然而，當另一位巨頭龐培決定削減他的兵權與行省時，他終於將心中的貪念推上了戰場。在他的眼中“如果人必須做壞事，那麼為了王權而做壞事是最好的；其他的事才要尊重神意。”當他成功成為獨裁者之後，他通過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一步一步走上了帝王的寶座，而當他真正被人民賦予帝王的權力時，他所做過的事情也沒有一點不像帝王了。而他的死也是那樣的傳奇，當他頤指氣使的態度激怒了元老院的元老們時，他們中的部分人決定在龐培議事堂刺殺他。而當他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之中時，他發覺這應證了自己的意願，因為他曾經說過，“他憎恨居魯士死去時那種慢騰騰的咽氣，希望自己能突然死去”。而謀殺者中，沒有任何人活過三年的，“且沒有誰死得比他還要安穩”。

第二節神聖的奧古斯都所描述的是另外一個賢明的帝王，屋大維。當他的舅父凱撒遇刺之後，他幸運地成為了不歸人的繼承者。然而，迫於壓力，他必須和另外兩個人——安東尼和雷必達共同管理羅馬帝國。然而當他們共同的敵人布魯圖的衰落之後，他和安東尼之間的內戰也宣告著開始。在兩次決定性的戰鬥之間，他又通過政治手段，開始一個人統治整個羅馬，而其餘的兩位或者成為流亡者，或者忿忿地自刎。在他真正統治了這塊土地之後，他開始採取一系列的措施來使羅馬壯大。文中作者對於屋大維本人的功績進行了客觀的概述，而對於他的壞脾氣和蹩腳的習性也毫不遮掩。當記錄這位帝王死去之時，他留下了這位帝王臨終前的這洋一段話——“既然我已經出色地扮演了我的角色，你們就鼓掌吧，讓掌聲伴送我退出這舞臺。”

    由此之後的第三節直至結束，蘇維托尼烏斯幾乎都是用這樣平淡的語言記錄著一個個帝王的興衰成敗。沒有刻意地用華美的辭藻褒揚一位帝王，也沒有蓄意地操用粗俗的話語貶低他們。當然，關於他對帝王的看法，從標題就可以明顯看出，這就是為什麼朱利烏斯以及那些賢明的帝王總是被冠有“神聖的”三個字的原因。可是在事件的描述過程中，他卻據史直書，包括上文中關於凱撒前期企圖顛覆政權的陰謀以及屋大維運用政治手段而不是正當的雄辯或戰爭擊垮了他的對手。他在書中常常也記述到某些發生在羅馬的事情有的是他小時候聽老人說的，有的是他小時候親眼看見的，這些關於民間的記述與官方的記錄他並沒有多加斟酌融合，而是將它們只字不漏地完全留下來。其中的部分矛盾他會以個人的觀點進行對某些錯誤的說法進行批判。書中經常可以這樣的例子，如關於蓋烏斯·卡裏古拉的出生記錄時，他曾這樣記載“由於記載不同，他的出生地無法確定。格涅烏斯·蘭圖魯斯·蓋圖裏庫斯說他出生於提布爾，普林尼·塞古都斯說他出生於特勒維裏部落康富倫特城的一個叫做安必塔烏姆的村莊。……我在一份公報上發現他出生於安提烏姆。普林尼認為蓋圖裏庫斯的說法是為了奉承而編造的謊言……我在前面說到……普林尼的編年有誤，……因此，我們必須接受公報提供的唯一現存的證據。”其餘大部分史料則是並舉而書。

然而，這樣寫也有它的缺憾。歷史家必須鑒別史料的真偽。但是蘇維托尼烏斯確有一種能夠蒐羅掌故的偏好，他這樣記載有聞必錄的事情。不僅僅是自己所相信的，也有自己懷疑的。在第五章——神聖的克勞狄傳中他也這樣承認：“我記載這個說法主要是為了不致遺漏，並不意味著我相信這是真的或者有這個可能。”雖然這樣的聲明有助於後人了解材料的可信性程度，可是這樣的聲明畢竟還是太少了。一般來說他很少對所記載的東西加以鑒別。這就使後人在引用他的材料時，不能像同時代的另一位史學巨匠——塔西佗所著的那麼放心。

    然而，蘇韋托尼烏斯也看到了羅馬帝國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重重，他清晰地看到不同的利益集團對同一人同一事的評價。他對處理這種矛盾的說法時是那樣謹慎，才以至於他會這樣將所有的史料統統堆砌，讓這些看似互相矛盾的觀點共存于書中。可是他這客觀主義的報導卻也對他那種對歷史人物嚴格公平的意圖產生了妨礙。開創羅馬帝國並給帝國帶來一個多世紀繁榮昌盛的重要帝王在他的筆下由於客觀的反面觀點的濫觴而使之僅僅變成了一個血腥的狂人或是道德墮落的昏君。

    同時，在他所述的《帝王傳》中，對於一些有決定性的大事記載可謂略之又略。如凱撒在高盧的征戰，屋大維同安東尼之間的戰爭，他僅僅以一小節或者更短的篇幅簡單帶過。而對於帝王的私生活和日常的政治活動，他卻記錄十分詳細。讓人看起來這一篇著作更像是一部帝王的西方版起居注，其中有不少奇聞軼事，宮廷醜聞，甚至可以說是任何一個史學家都難以啟齒的。他刻意地記錄這些正史所不傳述的東西，大致可以理解此人對於《帝王史》本身的意圖——記錄一個完整的帝王而著書。因為對於其他大事來說，私人的秘史的確更容易被遺忘，而那則是一個不健全的帝王所對社會進行一個不健全的行為被史家所留書丹青。如果沒有從帝王本身的性格、出身、所處地位進行分析，很難準確分析出他所做出的一些細節是否在人類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而蘇維托尼烏斯則考慮到這一點，他所記錄的恰好充分地補足了正史所欠缺的一些東西。

《帝王傳》中，所有的史料基本上全部是通過時間與類別進行簡單的排列。而對於他自身的評論和認識，他幾乎只字不提。似乎他認定了自己的使命就是僅僅將史料蒐集起來，並記錄在書冊上，沒有任何關於政治和倫理的論斷。可是僅僅是這樣，當我們再度回憶書中的內容時，西元一世紀的羅馬社會卻可以生動地在我們眼前浮現。不論繁華荒涼、明德惡習，蘇維托尼烏斯都將他雙眼所記錄的一切傳遞給了我們。儘管文體沒有浮華的雕飾，沒有雄辯的溢詞。然而文體的簡潔直白卻也能讓人耳目一新。它的簡短並不使人覺得隱晦，一些戲劇性的片斷也與內容要求吻合，不破壞總的風格。

    在任何一個文明古老光環的籠罩下，人民都是在在自我與國家的利益矛盾中締造，而身為國家領導者，文化趨向指路人的帝王，則成為了人民與個人最為善意的矛盾調解者。在他的指引下，一個文明才得以維持或創新出新的領域。可是在社會的發展中，必然會出現不可預知或早已註定的矛盾。帝王的誕生則是為了緩解這矛盾，通過它的手段、威嚴和仁義之心，使自己統治的國家和平昌盛，使這個國家的文化逐漸成熟發展。而正如“凡事不能盡如人意”這句俗話所描述的，帝王的本身同時又代表著矛盾。他需要一個堅強的依靠來支撐他的權威——或軍隊、或神化、或人民，他所需要的是這樣一種高於常人的位置，為了達到這樣的地步，他一定會與某一階級建立互利的契約，前者獲得他應當獲得的權力，而後者的到前者的庇護，承蒙前者的恩惠，這樣必然會造成社會上階級的不平等。對於這樣的不平等，不同階級的史學家對同一個帝王的評價也會不盡相同，而所述帝王的歷史，也就成為了一種矛盾。

    蘇維托尼烏斯所著的《羅馬十二帝王傳》正體現出了這種矛盾，關於記錄帝王，他毫不隱晦，據史直書，所有他能看到的資料，所有他能聽到的傳聞，他都一一記錄其中，在這些記錄中，他又通過自己的手進行合理的排列，以最清晰的語言向我們客觀展示了羅馬社會的全貌，同時其用詞精挑細選，表現力十足，給人以豐富的逸事，各種俏皮話和非常多的奇聞，使得人物形象既飽滿又各有個性；雖然羅列沒有經過過多驗證的壞事和個人的瑣事有些令人感覺單調乏味和不可信任，同時因為過於客觀，使人感覺到他並不是一個能給予後世啟迪的優秀歷史學家，但總的說來，通過與其他史料的結合它可以十分客觀地將有所帝王的全貌傳達給後世，並從不以自己的語言予以誤導，留給他們一個自己考慮並評述的空間。這樣的記述方法使一個讓這本身就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天然矛盾迎刃而解，並以其獨特的體例影響後世史學，併為後世史學所傳承頌揚，或許這正是蘇維托尼烏斯本人天然與深思熟慮有機結合的有力說明。

愷撒

...

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註冊 或 登入會員